“什么意思？”

夏挽歌的心里突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因为这个犯罪嫌疑人，我们有一名警员牺牲了。”

“请问……是谁？”

夏挽歌心里祈祷，希望千万不要是心里的那个人。可是，上天好像就是爱和她开玩笑，怕什么来什么，因为下一秒，夏挽歌就听到了那个名字：“是我们李畅同志。”

李畅……不就是小李哥哥吗？霎时，夏挽歌便觉得眼眶一热，好像下一秒泪水就会划落似的。夏挽歌心想，小李哥哥怎么会牺牲呢？那个姓丁的有什么本事能够让小李哥哥用命去赔？垃圾！电话里，警员还在喋喋不休：“……经过彻夜的等候，李畅同志终于在某某小区等到了丁某……那天深夜，大概是以为家中没人，丁某从窗户里潜入那户人家……”某某小区，夏家的新宅。在警员的叙述中，夏挽歌大致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因为夏家人的离开，为了营造夏家有人还存在的假象，在夏挽歌离开之后，小李哥哥又独自一人在夏家住了几日。住了几天之后，竟然在一天深夜，真让小李哥哥等到了那个小丁。在离开之前，小李哥哥曾让夏挽歌把假画留在夏家，说他日后有用，夏挽歌也没有多想，便把画给留了下来。根据警员说的，小丁被抓的时候，小李哥哥还尚存几口气，挣扎着把画交到安全的人的手里之后，他才咽的气。看着接完电话之后，便丧着脸的夏挽歌，董易一时之间不敢搭话：“挽歌妹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夏挽歌没说话。董易咽了咽口水，刚想说什么，却见夏挽歌的眼泪大滴大滴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他被吓得不轻，要知道夏挽歌在他心里强悍得和一头女金刚没什么两样。虽说夏挽歌比女金刚可爱太多，但是，这并不妨碍董易去联想。一个大猩猩突然在自己面前泪流满面，是个人看到能不觉得惊恐吗？“挽歌妹子，你别吓我！”

董易被吓得不轻，“你这是怎么了？有啥不开心的和我说说，再不行……”“董易。”

夏挽歌闭上眼睛，声音很弱，董易听得费力。“诶，我在。”

董易回答。“我哥，我哥死了。”

董易一下被震在当场，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初初进入高中，离十八岁成年都还有两年的小男生，没见惯生死，亦没来得及看淡生死。“你哥他……怎么死的？”

在心里酝酿了半天，董易都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想了想，他到底还是决定从根源入手。“为了我，”夏挽歌紧闭的双眼中渗透出泪水：“当初，当初我就不该让他一个人留在那个地方，是我把他牵扯进来的……”在夏挽歌的断断续续间，董易似懂非懂地弄清楚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知道得不真切，但是那却足以让董易弄明白，对于自己哥哥的死亡，夏挽歌身上和心灵深处所背负的自责与愧疚……看着肩头耸动的夏挽歌，董易的心钝钝的。他想，如果这个时候叶青风在这里，他会怎么做？叶青风是最见不得夏挽歌伤心的了。“挽歌，别哭了。”

董易站起身，走到夏挽歌身边，站好，一字一句道：“与其在这里哭，不如回去坦然面对……那个让你哥哥付出生命代价的人，咱们一定不能让他好过。”

“咱们回云县，马上就走！”

在候机室等飞机的时候，董易借口上厕所，趁机给叶青风去了个电话。这电话还是董易最后那会儿趁周围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塞给叶青风的。虽然说叶青风在京都的活动并没有时时刻刻受人监视，但是……据叶青风自己的话来说，他不带手机，不打电话就是为了让季清秋那个老狐狸能够彻底对他放松警惕，这样，十分有利于他计划的实施。董易好奇，想要再详细去问叶青风，他的计划是什么，但叶青风却嘴巴紧闭，怎么问也不肯多说。临走，董易拿出他闲置在家的手机，放在叶青风面前十分不痛快地挥了几下，“善子，听你刚才那话的意思是，我这手机白带了？”

叶青风摇头：“谁说你白带了……”刚一说完，叶青风便伸手夺下了董易的手机。董易扬眉：“不是说不带手机不打电话可以放松某人的警惕吗？你现在还拿着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叶青风轻笑：“前阵子已经装模作样够了，现在再不拿，万一你们出事了要找我怎么办？”

回忆至此。董易看着手上的手机，上面正拨着叶青风的号码，大大的“善子”两个字让他觉得十分不爽。该死的，这善子才他妈几天的时间不见，这乌鸦嘴的功夫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嘴巴直嘀咕，但董易这心里对叶青风的依赖却丝毫不见少，“善子，你他妈到是快接电话啊，你女人都快哭倒几座长城了……”电话里的滴滴声又持续了几秒，终于，在董易急得快跺脚的时候，对面的电话被接起来了，一阵熟悉的男声响了起来：“喂？”

“善子！救命啊！”

当董易和夏挽歌两人风尘仆仆赶回云县的时候，已是深夜。因为得了叶青风的指令，回到云县之后，董易都还没来得及回自己的家，便先陪着夏挽歌去了一趟李畅的家。李家的家已经被完全布置成了灵堂。虽已经到了深夜，但李家却依旧还是灯火通明，坐着的跪着的人脸上都很憔悴，但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董易最先看到的是李畅的照片，因为他照片就摆在堂前，孤单寂寞地摆着，一动不动。看着照片上年轻灿烂的面容，周围的看见的人美有不觉得唏嘘的。董易虽是外人，但想着眼前躺着的人是一位值得人尊敬的英雄，便也恭恭敬敬地上了柱香。上完后，他走到室外，感受着扑面刺骨的冷空气，低头安静地等待着。等待了不知道多久，夏挽歌才终于从室内走了出来。“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