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易,回去吧。”
夏挽歌的眼睛红红的,但董易能看出来,她并没有哭。比起在京都的时候,此时的夏挽歌已经很克制了。“我送你回去。”
“好。”
夏挽歌点头,下了楼便径直往前走。董易跟着,两人一路相对无言。想着叶青风的嘱托,董易吞吞吐吐好久,看了夏挽歌好半天的脸色,才终于憋出两个字:“挽歌……”夏挽歌看过来。“你……”董易一闭眼,脱口而出:“那个姓丁的和你们家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潜入你们家?”
夏挽歌眼底有冷光:“董易,你很疑惑是吗?”
“啊?”
董易被夏挽歌眼底的寒意吓到,他以为自己刚才那样的问话触犯了夏挽歌的逆鳞。可是,下一秒董易刚想要为自己的莽撞道歉的时候,他却又听到夏挽歌说,“其实我也很疑惑。”
“所以,我们现在就去警察局找那个人问清楚吧。”
董易眨眼。所以?所以夏挽歌的意思是今晚不睡觉而去连夜审理那个犯人咯?董易长叹一口气,吓死人,搞得他还以为自己得罪夏挽歌不自知呢!“行吧,我董易今晚就舍命陪君子!”
董易拍拍胸脯,觉得自己瞬间豪气万丈。夏挽歌却摇头:“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不行!”
董易想也没想就拒绝。“怎么了?”
“不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董易一脸正义:“警察局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坏人相当多的!”
“走吧,让我去看看那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敢惹我姑奶奶不高兴……如果他不是被关在了警察局,我一定抽死他!”
董易眉一挑,十分神气地说出这样一番话。仿佛是被董易的活宝气逗乐,夏挽歌眼底终于有了点儿轻轻浅浅的笑意;“别瞎贫,到时候你如果跑了,我会看不起你的。”
“我会吗?”
董易不敢相信:“挽歌妹子,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的人?”
一路喧嚣,黑夜都变得不再那么黑。“挽歌,这里面的人我好像见过。”
事后回想起这一天的时候,夏挽歌心里有庆幸也有遗憾。让夏挽歌觉得庆幸的是,在她去警察局的时候幸好身边有董易陪着,因为有他,才能让小丁的所有掩饰无所遁形。但让夏挽歌觉得遗憾的是,如果早知道董易这么有用,就早把他拿出来用了!如果早点拿出来,后面,后面也许就不至于再发生这么多事情。在去警察局之后,董易和夏挽歌两个人也并没有马上见到丁森,他们被工作人员带到了办公室,让他们看丁森的供词。本来以为林庆罗在丁森的出租屋内被找到,丁森的绑架罪名基本没得跑,但是,令夏挽歌没想到的是,林庆罗竟然在证词里说丁森没有绑架她。夏挽歌气极反笑。看着坐在对面的一名警察,问:“这女人恐怕是脑袋不行了,有医生来为她看看脑科吗?”
警察摇头:“很抱歉,我们虽然也很想这么做,但是,不行。”
比起专业人士淡定至此的素质,夏挽歌当真是自愧不如。看着面前这张了,夏挽歌只能依靠来回好几次的深呼吸去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怕自己万一激动了,会让已经不在了的小李哥哥丢面子。“挽歌妹子,你先别激动,让我看看……”董易拿过资料,翻看了两眼,突然,看着丁森的照片,董易一下子没了任何动作。夏挽歌注意到董易的不对劲,看着他,略显关切问了一句:“董易,你怎么了?”
“挽歌妹子,这人,这里面的人我好像见过。”
指着丁森的脸,董易说得有些犹豫不决。“你见过?”
夏挽歌略带有急切:“在哪儿见过?董易,你好好想想!”
不怪夏挽歌这么激动,要知道丁森在警察局里被严刑审问了整整两天,却直到现在都没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然后,就在夏挽歌已经快对丁森这个线索感到绝望的时候,董易这根微小的火星却突然出现了。星火虽小,但未必不可以燎原啊!这下,夏挽歌的全部希望已经全部压倒在董易身上了。“他好像是我一个叔叔的手下……”“是谁?”
这个问题夏挽歌问得十分小心。这个感觉不知道大家是不是曾经也有过?就是当你在做一件期待了很久的事情的时候,不光动作,甚至就连你说话时候的声音都会变得十分的小心翼翼。因为你怕自己的声音稍微大了点儿,就会把那件你曾经期待很久的事情给吓跑。董易看了夏挽歌一眼:“我的这个叔叔,挽歌妹子,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
夏挽歌皱眉,她想不通,难不成自己身边还当真隐藏了这样一个大人物?“高临冀啊,你还记得他吗?”
董易点头,见夏挽歌没反应,又出言提醒:“就是那个曾经在你母亲生病住院急需医药费那会儿,因为同情,比市价多给了你几十万的那个男人……”“你说他?”
夏挽歌有点儿印象:“可是,你当初对我介绍的时候,不是说他是大学老师吗?”
也许是当时的情况紧急,所以夏挽歌从来就未曾怀疑过高临冀身为一个大学老师是哪里来得这么多钱?而且……而且竟然还将这么一笔数目不菲的钱用来购买一个半分名气也没有的画?夏挽歌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虽说当时的那幅画确实是远远高处于她平常所发挥的水平,但是和一些名人名家……恐怕是完全无法比拟的。所以当时的高临冀,到底是为什么会对夏挽歌的那幅画产生这么大的兴趣?夏挽歌紧皱着眉头。时至今日,与高临冀所有有关的一切,在过去不曾考虑到的一切,此时就因为董易的一句话,让夏挽歌不得不重新打翻了再来。也就是因为重新思考过,夏挽歌才发现高临冀这个人全身充满了疑点。听见夏挽歌问,董易解释道:“对,高叔叔是大学老师,但是,我也没说他的职业只是大学老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