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在咱们这个穷地方，真是委屈你。你亲娘要是知道你过的苦日子，指定会后悔。”

季老婆子想到孙女曾经穿的衣服还有一块玉佩，那都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祖母，等水塘，小河里的水满了，就可以用多多的水洗澡。我一点都不委屈，家里鸡舍搭好了吗？十只鸡能塞下……”季暖暖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吵闹声。他们家的院子门直接被人踹开，季启业的绿帽爹季大牛这个莽夫带着几个人冲进来。季老婆子迅速地替孙女擦干净穿好，自家儿子们顶得住一时，长时间就不行了。季大牛人如其名，倔强认死理。这模样明显来找茬，已经被家里女人哄好了。“让你们家小野种出来！季东山，你拦不住我。”

“别逼着老子动手！”

“季启田，你个兔崽子居然敢摔我。”

等季老婆子带着季暖暖出来时，院子里人已经开干了。季启业更是欠，跑到灶间看到吃剩的泥鳅跟黄鳝的骨头，最最最关键的是，还有几块饼。真的是饼，他拿起来就吃，剩下的还全部都拿上，“爹，二叔，这里有吃的。”

听到有吃的，来找事的人都不动手了，立刻将饼子三两下全部都塞到嘴里。“你家这小野种必须要当着全村人道歉，还得赔我们家十斤粮食。要不然这事情就没完，我天天来你家。”

季大牛没想到大伯母家还有吃的，眼睛都放光。怪不得这几个孩子脸色都这样好，打架还有力气。季老婆子当着所有人的面，一个箭步冲过去，抬起一脚就踹在季大牛的屁股上。“当着老娘的面，你敢骂我家暖宝。我告诉你们，现在暖宝是季东山的女儿，跟那个蠢货娘们没一点关系。她不是野种，是我们季家收养的孩子，就等于是亲生的。”

“要是我再从你们嘴中听到一句小野种，我就将你们的嘴撕烂，再用针一点点地缝上。”

她老人家从腰上取下烟杆，将来的人一个个敲头。“大伯母，是季暖暖胡说八道让我变成全村人眼中的绿王八，这事您得管。”

季大牛被打倒在地，爬起来也不敢说狠话。面对大伯母，他还是有点发怵。季暖暖慢悠悠地走过来，看着季大牛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可怜，“大牛叔，绿王八是什么意思？他不像你，有眼睛都能看出来，不过没关系，你喜欢就好。”

“季大牛，你们来个滴血认亲，就知道这小子是不是你亲儿子，你到我家来闹，真是缺脑子，你要打去何家打，去你老丈人家里打。让他们给你赔钱赔粮食，你再娶一个。”

季北山嘲讽地说着。搞这么麻烦，他们是猪脑子吗？此刻的他全然忘记，这么多年，在他们家也没用滴血认亲的法子，就下午才用让三哥清白了。季大牛愣住了，“啥叫滴血认亲？”

“就是用一个碗，里面放水，你们两个将血滴进去，血亲相溶，不亲就不相溶。”

季启兴立刻给季大牛等人解释。听到这话，季大牛拍了下脑门，“还有这样的好法子，我现在就试试。如果我们是父子，季暖暖还得赔粮食道歉。如果不是，我道歉。”

季启业听到这，立刻脸色变了，眼神乱转，“爹，我怕疼，能不能不滴血。我身体不好，又这样瘦。”

“羞羞，真羞羞，我跟妹妹都跟爹滴血认亲。妹妹不是野种，是我们的恩人。你这么大是怕疼，还是不敢。”

季启云蹦出来，冲着季启业就手指头划脸羞他。季暖暖冲着季大牛露出甜甜的微笑，“大牛叔，你猜季启业有没有见过他娘与何货郎私会？”

听到这话，季启业赶紧喊，“没有，我没有见过，季暖暖你再胡说，我打死你！”

他叫喊着就要打人，季暖暖直接一个扫堂腿，季启业应声倒地，头正好磕破。季启松立刻端着碗出来，里面放了水，“大牛叔，你可以放血了。”

妹妹已经摁住季启业，他很轻松地取到血。季大牛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就开始滴血，他精神紧张地盯着碗。他们这一房其他人也盯着碗，见那两滴血各游各的，脸色都有点复杂。季启业着急地说，“爹，这是他们胡说八道的，娘没有……”季大牛一巴掌抽过去，“你他娘的是从哪个裤裆里蹦出来的！”

“你现在不说实话，老子打死你。”

季启业被打得鼻血流出来，他突然恨恨地盯着季大牛，“表舅给我葱油饼吃，还给我带肉干，要是靠着你，我跟娘都得饿死。”

“你没本事，还不让表舅给我们吃的吗？”

这话就是他娘平时在他耳边念叨，现在七岁的孩子就不管不顾地喊出来。季大牛气得一拳头砸过去，季东山握住他的胳膊，“你的家事回家处理，现在向我闺女道歉。暖暖现在是我闺女，你欺负她就是欺负我。”

季大牛满脸通红，他这真成了全村的笑话是个绿王八，“暖暖，是叔叔对不起你。大伯母，我错了！”

季老婆子挥挥手，“孩子，不碍事。我们原谅你了，这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你回去后可不要闹出人命，不值得，懂了吗？”

“嗯，我走了！”

季大牛还没出院子里门，哭声就传来。牛一般的汉子，现在被绿了，哭得嗷嗷叫。听这样的哭声，同为男人的季东山四个也挺同情季大牛。这要不是暖暖告诉他，他岂不是要当一辈子活王八，替别人养儿子。“暖暖，往后你不要自己动手，你有爹有叔叔们，还有这一堆哥哥。”

季东山揉着小姑娘的头发。季暖暖用力点点头，这个爹好，比上一个爹要好。“暖宝的洗澡水，让这几个皮猴子也洗洗，不要浪费。”

季老婆子牵着暖宝回屋，还不忘记让孙子们也洗下。太久没洗澡，除了暖暖，大家身上都有点味，可这也是没办法。她老人家只好多抽点烟掩盖掩盖，要不然都怕孙女嫌弃。“祖母，咱家鸡舍有吗？能放多少只鸡？”

季暖暖继续上一个问题。“有，不够的话，咱们还可以专门腾出一间屋子。就是咱家没有粮食喂，要是能让它们自己找粮食吃，回来下蛋就更好了。”

季老婆子有点不好意思。这话，她都觉得自己脸皮厚，可是没粮食，她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