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沈陌尘张口,沈青竹转首就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个扫把星,又惹了什么事?怎地又和小皇叔扯上关系了?这回你就是死个千百次,也别指望母亲为你说一句话!”
众太监晓得遮着面幕的这位就是大小姐,二话不说就上前扭了胳膊。沈陌尘吃痛,心下却有一丝清明,觉得这个婉贵妃一定是和她那个公主母亲不对盘,找人来出气,于是她这个不受待见地就经常被动背锅了。还是小禾有点章法,毕竟是伺候太后的人。她上前拦了执人的太监头子,斥道:“诸位公公,这是在大福宫,没有太后的亲谕,怎可擅自拿人?”
沈陌尘感激地看了眼小禾,为首的太监有点语顿。便是沈青竹,虽然有点快意,此时也面露惶恐。语气却厉害得很:“对呀,皇外祖可是至孝之人,搅扰了太祖母,你们有几个脑袋够掉的?况且我母亲可是皇外祖最为看重的大公主,便是拿人,也该掂量掂量你们的分量!”
话语刚落,太监头头的面皮明显就拉了下来,小禾瞥了一眼沈青竹,沈陌尘心里一咯噔。果不其然,就开口了:“咱家只知道皇上最疼爱的小皇子如今人事不省,贵妃娘娘和皇上在一起,皇上可是说了,公主府大小姐仗着大公主的疼爱横行内宫,一再谋害小皇子,便是太后她老人家出面,也保不得她!”
再没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太监狠推了沈陌尘一把:“快带去建安宫!”
沈陌尘心里mmp骂了沈青竹祖宗十八代,被那些没把儿的推推搡搡带出了大福宫的偏殿宫苑。沈青竹征了半天,旁边小禾早已经飞跑着去太后寝殿,请求王保公公入内禀告一声。王保心里很不待见这个公主府的庶女大小姐,却也知大公主的性子,定是看不得这位小姐受半点委屈的,于是他有点纠结。太后她老人家确如那个陌尘小姐所说食火上行,吴太医诊后也道,除了食郁,还肝肾不疏,刚喝了一盅舒眠的药汤子,这才刚歇下,怎地又惹了婉贵妃了?“下午婉贵妃过来看望太后时,小皇子看着精神头还很好,又央着老祖宗,自顾去了内殿玩,什么时候又和陌尘小姐扯上了关系的?”
王保问小禾。小禾也不清楚啊,她可是陪着陌尘小姐睡了一个多时辰的,根本没有出过偏殿的。王保想着一时半会儿婉贵妃也不会对那个扫把星动粗用刑,便和小禾说:“还是让太后娘娘先小憩一会儿,也没多大事儿。”
小禾心里很是忐忑,这个婉贵妃可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不然也不会一年中有半年都让她带着小皇子在行宫休养,皇上还经常出宫去看望小皇子。她入宫才一年多,以前的事不甚清楚,却也听说过三年前婉贵妃大闹内宫,就连大公主都被罚跪在建安宫前好几个时辰。若不是太后出面,婉贵妃可是连皇上的面子都落了的。三年前……好似也是小皇子重病不起?这回,小皇子怎么又重病了?真是倒霉催的!倒霉到家的沈陌尘如今就在建安宫的正殿青石板上跪着,上头坐着帝后,旁边坐着泫然欲倒的婉贵妃。今天可是一下子把大通朝最尊贵的人都认全了。只瞥了一眼,就看见半老徐娘的皇后面无表情,皇上握着旁边婉贵妃的腕子,而婉贵妃弱柳扶风般地斜倚着椅背,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小家碧玉型的,也有股子林妹妹的气质,却没有林妹妹的风骨。沈陌尘低下了头,就听到婉贵妃软绵绵地放了话:“先拉出去打了板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