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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男人不能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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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元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他把自己所知道的东西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比如栾陵有多么遥远,史料多散轶,在大衍根本不可能找到秘术记载。亲自去趟栾陵,说不定还能从废墟古城里挖点儿惊喜出来。薛景寒沉默不语。事实上,这个道士的话究竟可不可信,仍然需要考量。薛景寒对鬼神之说不置可否,只知道世上的确有许多难以解释的怪象。也许等苏戚回来,他可以好好和她探讨一番。在此之前,他只能抓住任何一丝渺茫的机会。薛景寒开始搜查所有关于栾陵的讯息。与此同时,着令各地官府抓捕魏不昼。没过几天,失踪的仆射魏茂及其家眷被抓回京城,和各房亲属一并押进廷尉狱。这做法不太合规矩,气得萧煜直跳脚,骂薛景寒公器私用什么人都往这里塞。薛景寒下的命令也很简单,一个字,审。审清楚哪些人谋害苏戚,审清楚他们究竟意欲何为。魏茂体胖气虚,刚被拉进刑房就尿了裤子。他是在前往江泰郡的路上被截住的,那时候就已经预见了丞相的怒火与杀意。想要活命,必须把自己和犯事的“魏不昼”剥离干净,可是他的逃亡已经属于做贼心虚不打自招。“我招,我招啊——”被绑到黏糊糊的刑架上时,魏茂嚎得像杀猪一样。他没流血,但全身上下沾满了各种体液。眼泪,汗水,骚臭淋漓的排泄物。“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是个养不熟的坏种!”

他嘶声痛骂,表情狰狞如恶鬼。“早该知道他教不好了,认回魏家以后天天玩女人,欺辱百姓,掏我的银子!他眼里没有王法,没有爹娘,经常口出不逊,说薛相狠毒无情,说大衍女子当政国将不国!尤其看不惯女官,笑薛夫人不男不女不伦不类,是淫妇暗娼……”审讯的刑官没有制止他。他知道,自己言辞越难听,越容易博取信任。“你们应该清楚,魏不昼身边永远跟着个女人!那女人也有病,是个疯的,只听他的话!事发当天,魏不昼派人来找我,说把薛夫人弄死了,让我自寻生路。这狗娘养的崽子呢?逃了!还带着我给他的护卫!我怕得糊涂了,不知怎么跟薛相交代,正好在京郊和夫人游玩,便驾车逃跑……”“我有罪啊,我本该拦住这个混账,把他扭送官府,再不济负荆请罪代子受过,任由薛相处置我这条烂命……可我太怕了,一时间只想得到远离京城,甚至顾不得家中年迈的母亲。大人,能否暂且留我一口气,让我再见见魏不昼这逆子,亲手一刀刀剐了他!”

刑官再审,也就这些翻来覆去的话。魏不昼谋害苏戚的原因,依旧不太清楚。两个凶犯的去向,也问不出来——魏茂口口声声称自己不知情。也亏得他没骨头似的嚎哭认罪,搞得审讯的官员全无兴致,基本没怎么在他身上动刀。最后,魏茂羁押在廷尉狱,亲眷转至其他中都官狱。魏老太爷平安无事,可因为家中四子均受牵连,直接进宫找天子哭诉喊冤去了。没找薛景寒,是因为薛相闭门不见客。莫余卿被哭得头疼,只好亲自去薛宅找丞相说情。她被杀戈送进来,跟薛景寒喝了杯茶,啥也来不及唠,又被恭恭敬敬送走了。薛景寒不问来意,只说了几句话。“我自有安排。”

“之后会向陛下阐明因由。”

“陛下不必过问。”

没多久,魏家身有官职者,京城以内可自由行走。年纪老迈的魏老夫人,以及尚需哺育幼儿的偏房小妾,也平安归家。剩下的人继续关押在大牢里。薛景寒尚显冷静,行事有正常的考量。他明里暗里拘束着魏家每一个人,不是迁怒,而是隐约感觉到,苏戚之所以被害,原因可能并不简单。魏家或许藏着什么线索。他要找到魏不昼,同时把这些线索全部扯出来,查明真相。当然,眼下更重要的,是救苏戚。薛景寒铺排着所有的细节。他搜寻栾陵史料,布置眼线与暗桩,分放职权,将朝廷事务委派给可信的重臣僚属。他要确保每一步都走得稳妥,像蜘蛛的密网,不留疏漏。除了忙活这些,薛景寒都陪在苏戚身边。照顾她,与她说话,同床而眠。看着似乎没什么异常,只是饭量减了许多。忘记进食是常有的事。有时候杀戈早晨把饭菜端进房间,中午又得原封不动端出来。唉声叹气半天,再把饭送到断荆的屋子里去。薛景寒一直没理会断荆。苏戚出事后,断荆在卧房前跪到半夜,因失血过多而昏迷。杀戈把他拖回去,上了药,他便挺在床上不发一言。薛景寒忙碌着做准备,断荆窝在屋子里反反复复擦剑磨剑。杀戈跟他说话,他也不吭声。——他要亲自解决杀害苏戚的凶手。这信念在心里生根发芽,流遍了他的血液,如融化的钢铁岩浆堆积在眼底。——他要亲手杀了他们。又一日,杀戈前来禀告廷尉署的审讯情况。薛景寒坐在卧房外间,翻检着破旧的竹简片牍,听到魏茂依旧不改口,便说:“罢了,先关着。你去把萧煜请来。”

停顿一瞬,他补充道,“尽快。”

杀戈应诺。片刻过后,萧煜进了薛宅,坐到书房里,怀里还抱着毛发蓬松的大白猫。他是直接被杀戈从廷尉署拽来的,当时正在屋顶晒太阳偷懒。看着薛景寒走进来,萧煜尚未收起满脸懵逼的表情。“薛相何事?”

薛景寒将搜集到的破烂竹简全扔到萧煜面前。“这些是关于栾陵的记载。”

他单刀直入,“我需要去趟栾陵,遗址疑似有古阵法,若不破解难以进入。我虽对阵法有所涉猎,却不如萧氏族人精通此道。你随我去。”

萧煜睁大了狭长的眼睛。“不不,我不行的。”

薛景寒道:“你姓萧。”

“姓萧的多了去了,那么大一个宗族,我也就是微末旁支的无名小辈。”

萧煜叹口气,“况且,来京城多年,家里教我的东西,差不多都忘光了。居安乐变废物,说的就是我。阵法么,看不懂,我真的不行。”

申元不知何时鬼鬼祟祟躲在门外偷听,适时插嘴道:“男人不能说不行。”

萧煜:“……”“总之,我没法跟着去栾陵。”

他抱紧大白猫,“薛相要去,可以找其他人嘛,有个叫萧问亭的,估计现在长大了,他家比较厉害,爹娘都是族内有名的人物。”

薛景寒眼神发凉:“若我没记错,萧左监曾说过,萧家人皆已去世。”

当初,在临华殿前,沈舒阳怒斥萧煜跳反。萧煜满不在乎地回答道,萧家人都死光了,他不必忠于天子,实在不行,可以换个天子继续效忠。如今被薛景寒提起旧事,他呵呵假笑:“我说过吗?哎呀,肯定是薛相记错了。”

薛景寒知道这人嘴里没多少真话,懒得跟他绕圈子:“萧氏如今隐居何处?”

萧煜低头开始撸猫。薛景寒:“萧左监供职廷尉署多年,想必一定很清楚,如何撬开一个人的嘴。”

萧煜抖了一下。“不管真话假话,总能逼着开口说话。开口了,就有证词。有证词,就能交差。”

“不过真话假话又有什么要紧呢?总归要受苦的。萧左监铮铮铁骨,想来不怕痛。”

萧煜猛地抬起头来:“我怎么会怕痛!”

他慷慨激昂道,“我只怕不能为薛相分忧解难,既然薛相需要我,我自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萧氏多年隐居在西北荒山间,去栾陵也顺路,我随薛相一道去!”

他搂着大白猫就往外跑,“薛相等我收拾行装!”

薛景寒听着脚步声远去,脸上神色晦暗不明。申元兜着袖子倚在门边笑:“这人挺有意思,滑得很。”

他要有萧煜一半机灵,也不至于当初挨那许多苦楚。薛景寒打断他的感慨:“你也收拾罢,准备出发。”

申元问:“薛相决定好了?”

薛景寒没答话,起身去卧房。路过地上散落的竹简时,眸光微微凝结。萧煜……方才根本没看过这些东西,却对栾陵毫不陌生,接话自如熟稔。是巧合么?他收敛思绪,抬脚跨过门槛。在卧房换好衣服后,薛景寒进宫见莫余卿,简单交代了自己要远行的缘由。养病不上朝,拘禁魏家人,所有的行为也都得到了解释。他说苏戚被魏不昼谋害,溺水昏迷不醒,现离魂之症。得方外术士指点,前往栾陵故址寻求医治之法。其中细节没讲,也不需要讲。任谁看来,他都像个为爱昏聩的男子,一心一意抛下政事,用荒唐的行径挽救自己的发妻。莫余卿表情复杂地叹气。“朕明白了。丞相尽管去,朝堂有朕,请丞相放心。”

薛景寒点点头,嘱咐几句场面话,比如朝中大事已有安排,丞相出行莫要声张另有名目云云。辞别时,莫余卿喊住他,急急问道:“朕能去看看苏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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