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问题。你为何上门见我?不怕我把你扭送官府?”
萧问亭咕哝:“因为情同姐弟……”“断荆。”
苏戚一声令下,在旁等候已久的断荆捏住萧问亭的脖子,拎小鸡仔一般把人拎起来。“就是巧合!凑巧认出苏姐姐!你向来心善,肯定不会对我见死不救!所以我特意来见你!”
苏戚眼神渐冷,从桌屉里摸出一瓶药,扔给断荆。断荆随手接住,倒出一粒赤红药丸,卡住萧问亭的下巴,硬是扔进嗓子眼。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他松手退后半步,任由少年悬吊空中。“这是啥?”
萧问亭都没尝出味儿,开玩笑道,“难不成是毒药?”
苏戚点头:“是啊,每隔五日必发作,不得药物缓解便疼痛发疯的毒药。”
萧问亭不信:“苏姐姐莫要诓我。我惯会制药尝毒,普通的药骗不过我的。”
苏戚:“哦,那你等上五天就知道了。我一向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先前害我,如今半夜潜入家宅,怎会安好心?怕是要用我的命,和薛景寒或者我爹谈条件,换取你双亲的自由,对么?我既抓到了你,必不可能给你这个机会。”
萧问亭端详她许久,颓败地塌下肩膀,垂头丧气道:“苏姐姐真聪明。我要是力气够,也不至于被这傻子抓到。”
被称为傻子的断荆噌地扬起剑来,抵住萧问亭的侧颈。少年懒得抵抗。他收了嬉笑的表情,疲惫与颓丧便再难掩饰。苏戚深知逃亡之苦,料想此人遭受的磨难不比自己少。她走到萧问亭面前,说:“其实你倒有一条说对了。与我相见,是为认亲。不过,不是什么姐弟亲缘。”
她拍了拍他的脸蛋,眯起眼睛命令道,“来,叫祖宗。”
……苏戚以萧禾的身份,在栾陵呆了十年之久。而萧禾,是萧氏旁支的人。苏戚甚至在螺阳山上见过自己的挂画。严格来说,萧禾和萧问亭没有多少血缘关系,但四舍五入的话,她的确算得上萧问亭的祖辈。总归是栾陵遗民,苏戚没遮掩这些因由,平铺直叙给萧问亭解释清楚了。萧问亭听傻了。他询问萧禾的出身,以及苏戚在哪个院子看到挂画,随即恍然道:“噢,那萧煜该称你一声太祖奶奶。”
苏戚:“……”萧问亭脑子转得特别快:“太祖奶奶,既然咱们是亲戚,就把解药给我呗。有道是亲族何必自相残杀……”苏戚:“谁是你太祖奶奶,喊祖宗。”
萧问亭从善如流,一点都不含糊,笑眯眯叫了。这人还挺容易接受现实,也不怀疑她扯谎。苏戚面色不改:“解药没有,只能五日给你吃缓解的药物。看在你是小辈的份儿上,我允你今后侍奉尽孝。如果再起坏心,我就只能大义灭亲了。”
萧问亭脖子里还横着剑呢,哪能不答应。断荆把人松绑,拎到空屋子里锁好,然后回来复命。他眉头紧锁,很不认同苏戚的决定:“此人心性狡诈,难堪大用。”
苏戚摇头:“我也不会重用他。只是现在身边人太少,由不得挑拣。等我们顺利回京,便不需要他了。”
萧问亭已是穷途末路,眼下给他一个安歇之处,且有药物牵制,不会随便搞事。至于喂给他的药,效用的确没撒谎。那是断荆带来的东西,解药在杀戈手里。这两人为薛景寒做事多年,难免用到类似的手段。苏戚刚知道有这么个药的时候,恍惚以为自己穿到了武侠剧本。而后感慨,丞相不愧是反派人设,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当然现在她也用了药,没啥可说的。断荆拗不过苏戚,只好暗自提高警惕,决定日后对萧问亭严防死守。他不信苏戚扯的夺舍啊祖辈关系什么的,只当她诓骗萧问亭。也是,除了栾陵人,谁会轻易信这些荒诞之事。萧问亭又饿又冻在空屋子里睡了一晚,第二天闹着要吃饭。断荆派人给他送了粗糙饭食,他也不嫌弃,晚间解了门禁,活蹦乱跳地来找苏戚。姚常思正在堂屋里和苏戚聊京城的事,看见这么个大活人冒出来,吓了一跳,迷茫且疑惑地望向苏戚。萧问亭唤道:“祖宗奶奶!”
姚常思:??苏戚喝茶喝到一半,险些被呛住。这什么鬼称呼。萧问亭特别自来熟地搬了张椅子,坐到苏戚对面,兴致勃勃道:“昨儿没来得及跟祖宗奶奶详说,今天必须告诉您。我在京城的时候,偷摸进过一处宅院,里面住着个大肚子的女人。”
苏戚没明白他的意思。萧问亭继续说:“我本来是想借住一晚,不料被她察觉,态度很凶地让我滚。还说我惊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要薛相拿我的命。”
他弯弯眼眸,笑容狡黠而恶意,“这个女人自称是薛景寒的外室,并且怀了他的种。我觉着好奇,就问她是谁,猜她如何回答?”
苏戚抬眼望着萧问亭,表情冷静不见波澜。萧问亭没得到预期反应,有些意兴阑珊:“她啊,说自己是京城第一美人,唤作戚映萱。”
姚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