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看到了一束光从一间房子中闪过,他手指着那束光,“母后,你看那是什么?我们过去看看。”
说完,不等皇后说话,他便直接拉着她向那间房子走去,没等进门,便听见里面传来哭天呛地的哀嚎声,“母后,你听,”皇后自然也听到了声音,她侧耳仔细倾听着。安心怡见时机成熟,她拿着小手电在自己的脸上不住的晃悠着,在灯光的映衬下,她这张经过她精心描画的脸显得格外可怕,“你明知道檀香和薄荷加在一起可以令人致幻,你却故意让端妃闻到,又把尔德送到那让她哄,在她闻到你放在尔德身上的香包时,让她处于意乱状态,险些将尔德摔到,然后你又蓄意将此事张扬出去,让皇上将她关进冷宫十几年,你真是够狠哪,虎毒还不食子呢,你却让你的亲儿子也致幻大哭,然后借机说端妃疯了差点掐死你儿子,是与不是?”
她的最后几个字问得声音尤其之大,吓得娴妃一个激灵跪倒在地,“端妃姐姐你饶了我吧,你我同时生了儿子,我想让我的儿子将来继续皇位,所以,只有对你下手了,本来以为你被打入冷宫,明德会一起被关进来,万万没想到,他却被过继到皇后的宫中,我这真是糊涂啊,你饶了我吧!”
话音刚落,只听得“呯”的一声巨响,门被人重重的推开,皇后娘娘虎视耽耽的看着她,“娴妃真没想到,原来是你冤枉的端妃,”娴妃显然有些愣住了,她看了皇后一眼,又看了看她身边的明德和一大帮的宫女家丁。忽然,她想起来刚才的端妃娘娘,当她抬起头看向她的时候,安心怡那张脸正怒视着她,她得一个激灵爬起来,“你……又是你,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可要屡次加害于我?”
“娴妃,不是姐姐加害你,是你自作自受,你害了我亲娘,让她在冷宫中住了十几年,你却活得逍遥自在,真是太气人了。”
明德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一副想要掐死她的冲动。皇后虽然对这件事还有些疑问,但是眼下处理眼前人最为主要。“娴妃真是作恶多端,来人哪,封了她在这里的一切进项,谁也不许靠近她,让她自生自灭吧。”
说完,她转身走了。安心怡见状,忙快步跟上去,她生怕这个娴妃一个发疯上前掐死她,毕竟一天时间,她害得她露出了狐狸尾巴,她现在一定很恨自己。果然,她们出了那间房子,房门被重重的落上锁,紧接着,屋里传出来娴妃的哀嚎声,“啊……你们……这是想害死我吗?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尔德,你救娘……乐德……”她们越走越远,娴妃的声音也越来越轻,突然,皇后的脚步停了下来,她怔怔的看着明德,“你是故意的对吗?”
明德见皇后问起,忙跪地认罪,“请母后责罚,该儿只是不想让自己的亲娘蒙冤多年,想为她洗清名声而已。”
“你怎么知道端妃是你娘?你一年多未与我说话,可是因为此事?”
皇后的眼神尤其的犀利,是从来没有过的失望神色闪过。“母后,是娴妃故意让嬷嬷背后议论被我听到的,请母后恕儿臣知道此事却不告知母后之罪。”
皇后叹了口气,上前拉起他,“你还肯叫我一声母后,我很欣慰,回去吧,明天一早我会向太后和皇上禀明此事的。”
说完,她放开明德的手,看了一眼安心怡,虽然她觉得安心怡有点管得宽了,但好在事实真相在那摆着呢,她也不想再过多盘问了,于是,她转身离开了。她背影很是落寞,有种要失去某样东西时的落寞,她许是害怕失去明德这个养育了十几年的儿子吧。安心怡拍拍明德的肩膀,“明德,回去睡觉吧,天色不早了。”
明德点点头,突然,他重重的跪在她的面前,“姐,我说过,你若能为我娘正名,我愿意给你磕三个响头,请姐姐受明德三拜。”
说完,他便开始磕头,安心怡见状,慌忙阻止他,“明德,你快点进来,我哪敢受此大礼啊。”
明德却摇头不肯起来,“姐,我觉得你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若不是遇到姐姐,我想这辈子我都见不到我娘,更别提为她正名了,所以,我必须给姐姐磕头。”
说完,他不顾她的反对,径直重重的磕起头来。三个头过后,他才缓缓起身,与她告别,回寝宫休息了。安心怡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一口气,这晚秋的风真是有点凉意,她收紧了衣服,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翌日,皇后向皇上禀明了此事,虽然皇上有些意外,但是冤枉了端妃十几年,他的心中多少有些不忍,于是,他叫上明德和安心怡还有皇后,一起去冷竹阁接端妃。开门的嬷嬷见皇上带着一大群人来了,显然有些意外,她惊讶的跪地磕头,“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这冷竹阁怎么突然热络起来了?”
端妃的声音从里间传了出来。公公刚要通传,却被皇上摆手止住了,他抬脚向里面走去。众人也都知趣的没有跟随。端妃此时正在房中对着铜镜梳头发,这是一天中她做得最多的事。“端妃,让你受委屈了。”
皇上站在她身后,有些哽咽着说道。端妃手中的梳子瞬间掉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她猛然回头,见皇上站在自己的身后,她惊诧的眼睛看着他,“皇……皇上?”
皇上点头,“是朕,朕来看你了。”
端妃确定自己这不是在做梦,于是她慌忙跪地,“皇上吉祥。”
皇上上前将她挽起,看着她这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喃喃道:“朕愧对于你,当年的事没查清楚便听信谗言,害得你在这里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你能原谅朕吗?”
皇上的话让端妃一阵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