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牢中吃饭,你说这算不算是牢饭?”
“这牢饭如何有裴怡做的饭菜美味可口。只可惜这排骨回了炉,还是有些苦味。”
“不苦不苦。你做的菜,再难吃我都不觉得苦。”
苏裴怡说着,又看向贺子非大声说道,“更何况,再苦,哪里苦得过某人明明想出去,却在此逞强之辛苦。”
贺子非躺在那闻到这饭菜的香味本就安耐不住,又加上他们这几句挑衅之语,更是忍不下去。他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回过头刚巧看到苏裴怡正夹着一块排骨喂给裴礼。“你们想要亲热何必来此,我在牢中,正巧给了你们二人机会。你们当下是故意给我看的是吗?”
贺子非拼命地摇着扇子,鬓边的发丝亦跟着胡乱飞舞。苏裴怡放下筷子,笑道:“你不是吃惯了山珍海味,不稀罕我这些餐食吗?”
“不稀罕,快些带走!你们一起走便是,别在此扰小爷清修。”
贺子非咽了咽口水,又嘴硬道。裴礼见状无奈地斟了一杯酒递了过去,说道:“子非,休要气恼。若非此事关及你性命,我们又如何不会想尽办法让你出去。”
贺子非带着怒气将那酒杯接过,又一饮而尽。“你们也知关乎我性命!现在为了抓人,让我去当诱饵,如此我的性命就不值钱了是吗?”
苏裴怡嫣然一笑,起身拉着他的衣袖让他坐下,又递了双筷子给他,说道:“先吃饱了再说,不吃饱哪里有力气去找姑娘?”
“此时那有什么心思找姑娘,”贺子非竟有些脸红,“不过是故意难为他们的言辞罢了。”
“子非,我们知晓你此事颇受委屈,只是现在抓不到这个于康胜,你就算出了监牢,哪怕再去安平洲,也一样会再遇此事。”
裴礼心平气和地说道。苏裴怡亦说道:“于康胜主要是想要你的性命,却拉了数十百姓的性命作陪。下了这么大一局棋,不亲眼看着你咽气,你觉得他能善罢甘休?”
贺子非被他们说的心烦意乱,索性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入口中。“苏姑娘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贺子非不禁叹道。苏裴怡弯唇一笑,和裴礼一同看着贺子非将这桌上餐食扫荡一空。“如何,吃饱了还气吗?”
苏裴怡笑道。贺子非擦了擦唇角,嘴硬道:“气!如何不气?”
裴礼无奈淡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气恼之事以后再行赔罪。先抓到于康胜才是首要。你放心,县衙十余守卫,皆会护佑你之安全。”
“于康胜事小,只怕贺子冀一天未得权势,便还会有张康胜、王康胜。”
贺子非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先抓一个煞煞他的锐气。”
苏裴怡听言欣喜道:“如此说来,你肯去协助他们抓人了?”
贺子非摇着扇子,又勾唇一笑,说道:“先让这知县和那天那个作威作福的捕头,来此向我磕头谢罪再说。”
请白洛帮忙将贺子非这有些“为难”的需求向知县通传以后,苏裴怡本以为他们根本不会理睬。不过是牢中一个小人物罢了,那知县官衔再小,大小也是个官,到牢中向囚犯致歉谢罪算怎么回事。可刘知县和丁捕头竟真的来到了这牢房,虽未下跪磕头,却也放下身段向贺子非诚挚拱手表达歉意。裴礼在旁劝说几句,贺子非才未再过多追究,就此罢休。在刘知县安排下,贺子非住进了一座干净空旷的宅院之中。而县衙府外,已在镇中各处贴榜,说贺子非已无罪释放,这下毒之人另有其他,悬赏百两寻这凶手线索。悬赏之事实则引人耳目,其目的只是想让于康胜现身。丁捕头率众衙役早已在宅院各处埋伏起来,严加防守。下一步便是守株待兔,瓮中捉鳖。虽说这宅院四处都是埋伏的衙役,对于贺子非而言,仍旧是独自一人。贺子非在这院中百无聊赖地住了整整三天三夜,于康胜才在第四日的午夜时分,着夜行衣出现在这宅院周围。翌日清晨,苏裴怡和裴礼接到白洛传来的消息,说于康胜已然落网。赶去府衙的马车上,苏裴怡不禁赞叹道:“咱们柏溪镇的衙役果然是卧虎藏龙,武艺了得。连于康胜这种武功高强之人,都能轻易拿下!”
白洛一边赶着马车,一边说道:“还要多亏语延兄提供的灵丹妙药!”
苏裴怡好奇对裴礼问道:“你给他们什么灵丹妙药了?”
裴礼淡然一笑,说道:“一些避瘴气的丹药罢了。”
车外的白洛解释道:“语延兄一早让我们服下丹药,又给了一些草木,让我们燃于院中。那于康胜武艺再高,也被这院中的瘴气熏得一时间双腿酸软,丁捕头仅用了三招,便将他捉拿归案了。”
苏裴怡这才明白,为何于康胜能如此轻易地就被抓住。可白洛又说道:“只可惜,这于康胜竟像个哑巴一样,无论我们如何逼问,都不发一言。刘知县知晓你们聪颖机智,才特让我来请你们一起想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