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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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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整日,苏裴怡待在贺子非的书房中百无聊赖。接近傍晚,镖局里的镖师皆回去休息,宅门禁闭,仍未见到裴礼归来的身影。苏裴怡越等越焦虑,生怕裴礼在那赵郡王的府上有何闪失。而经贺子非在旁许久地劝说,苏裴怡才肯跟着他一同回到了府宅。因裴礼未归,她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更何况是做饭了。贺子非也识趣地很,归来的路上,主动找了家饭庄,订了些酒菜送至府上。然而饭菜满桌,二人相对无言。苏裴怡拿着筷子,不安地在面前的那碗米饭中乱戳,却颗米未进。就连往日一看到就会禁不住流口水的那糖醋里脊,都没有夹上一筷。贺子非在旁自斟自酌,看到苏裴怡这副模样,不禁叹了口气,放下酒杯说道:“苏姑娘,你这般又是何必?裴兄不会有事,许久未归,怕是被那赵郡王留下吃酒了。”

苏裴怡却看着窗外,不愿理会。裴礼一时未归,她这颗心似乎始终悬于一处。这种不安地感觉,许久未曾有过了。贺子非无奈地夹了餐食在她碗中,却见她根本动也未动,索性也放下了筷子,和她一同对着这早已放凉了的饭菜发呆。直到戌初一刻,街上打更人巡游而走不久,才听得院中黑子忽而大声吠了几下。“裴礼!”

苏裴怡听闻连忙起身向门外冲去,贺子非亦抓起她置于一旁的裘衣跟了上去。打开门闩,门外一辆精致的马车刚刚停稳。苏裴怡忙不迭的出门相迎。而贺子非手中地裘衣却费了许多力气,才披在了她的身上。当看到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走下马车,苏裴怡这颗心才算落地。驾车之人与裴礼寒暄之后,便驾着马车掉头离去。苏裴怡这才上前问道:“你怎现在才回来?且不知我有多担心!”

裴礼却面无神色,只冷冷地说了句:“先进去吧。”

苏裴怡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裴礼独自一人走进了府院。他今日不对劲。在苏裴怡面前,裴礼一向是温文儒雅,耐心温柔。可今日,她已言明了自己的担忧之心,他却连关怀都无。贺子非亦觉察出了些许,轻轻拉过苏裴怡的胳膊,安抚道:“外面寒凉,有事进去再说。”

苏裴怡看着裴礼如此,心情已然凉如静夜。贺子非连拉带哄,苏裴怡不情不愿地挪着步子跟他回到了庭院之中。裴礼却已然进了他的东厢房。只是不知为何,这房中竟连烛火都未燃。苏裴怡执拗地站在他的门前不肯走。贺子非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径自上前敲了敲裴礼的房门。“裴兄,你今日去那亲王府可是受了委屈?”

可屋内全然没有回应。苏裴怡而今心中一半气恼,一半担忧。看着贺子非敲门未果,也不愿言语,只是赌气地站在那,死死地盯着房门。贺子非回头看了看苏裴怡,愈加无奈,只冲着屋内又说道:“裴兄,你可知苏姑娘为了等你,连饭都不肯吃,而今又饿着肚子站在这冰冷的院中,你怎连问也不问?”

裴礼依然没有回答。苏裴怡赌气说道:“我冻死饿死又能如何,等他等得心虑交瘁,亦无人管无人顾的。”

“苏姑娘,你这话说的就有些伤人了。”

贺子非勾起笑容走了过来,“我不是一直在旁关怀于你吗?不然这饭菜谁人备的?你这裘衣谁人给你披上的?”

苏裴怡看了他一眼,便也顺着这话,对着屋内故意喊道:“说是钟情与我,要与我共度余生的,且不如贺子非对我好些。即是如此,贺公子,我不如与你一处算了!”

贺子非也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只邪笑着对苏裴怡说道:“即是苏姑娘有此心,那本公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贺子非便欲上前去牵苏裴怡的手。苏裴怡还未来得及躲开,裴礼的房门便被推开了。苏裴怡见裴礼从房中走出,只赌气地别过头去。裴礼却径直走到她身前,牵过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入主厅之内。在那桌饭菜之前,苏裴怡一脸不情愿地甩开了他的手,说道:“你现在愿意理我了?”

裴礼一直神色凝重,见苏裴怡如此,才稍缓神情,轻声道:“你身体尚未康愈,怎可如此。”

“谁让你一直都不回来。”

苏裴怡撇了撇嘴。裴礼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碰了碰盛着菜食的碟子,便端了起来,说道:“饭菜凉了,我去给你热热。”

苏裴怡连忙拉住他的胳膊,说道:“不用!你先与我说说,今日究竟在那亲王府发生了何事?你归来又为何如此?”

裴礼放下菜碟,温柔地看向苏裴怡,又顺势将她揽入怀中。“对不起小裴怡,让你担忧了。”

“担忧之事是我情愿。只是,你刚刚为何如此待我?”

苏裴怡亦伸手抱住他,语气里满是委屈。裴礼叹了口气,松开了苏裴怡,凝视她的双眸说道:“是我方才未能顾及。先吃过晚饭可好?”

此时贺子非早已站在他们身侧,听得他们说来,不情愿地端起餐食,说道:“你们二人,一个身体不佳,一个心情不悦。这热饭菜之事便由我来吧。”

说着,他向厨间走去,口中喃喃道:“早就说要请几个仆役。”

贺子非虽然主动提起,苏裴怡哪里放心他这贵公子独自一人在厨间生火,只好跟了过去。裴礼亦相随而去。几人总算是七手八脚地将这晚餐重新备好。饭桌之前,苏裴怡夹了块肉放在裴礼的碗中,悻悻说道:“那赵郡王怎如此小气,与你对谈几个时辰,竟也未说留你吃个便饭啥的。”

裴礼只浅笑一下,未再言语。苏裴怡看出裴礼今日兴致不高,便又转了话锋问道:“之前听那怡月公主提过,说这赵郡王文才武略,英武不凡,而且容貌俊逸。你今日见过,是否确实如此?”

裴礼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缓和片刻,又道:“不过是寻常之人罢了。”

“寻常之人?皇帝可是青睐与他,连最宠爱的女儿都要指婚与她,怎会是什么寻常之人?”

苏裴怡不解问着,贺子非却笑道:“与裴兄相比,这世间哪还有谁人不寻常?”

苏裴怡这才抿唇一笑,问道:“那他今日邀你入府,究竟都说什么了?”

裴礼沉了口气,说道:“只是闲谈罢了。”

“闲谈?谈了些什么闲事,能谈这么久。”

裴礼抿唇沉思片刻,才道:“他有意让我入府做门客,被我谢绝后又挽留几个来回。”

“为何要拒绝?”

苏裴怡问道,“在那亲王府,不比贺子非那小小的镖局强吗?”

“好是好,只是我不想走仕途这条路。”

苏裴怡却不解道:“仕途有什么不好?多少人苦读十载圣贤书,就为有朝一日能谋个一官半职。你倒好,这现成的大好机会,怎也不懂珍惜。”

裴礼却道:“若是我住进了亲王府,你该如何?”

“不能带我同去吗?”

“这王府之地,岂是寻常之人可随意进出的。”

苏裴怡听言才明白裴礼为何拒绝。她噘了噘嘴巴,喃喃道:“看来又是我拖累你了。”

贺子非却在旁打岔说道:“裴兄果真是讲义气!若你去了亲王府,我这镖局可就又变成一摊散沙了。”

苏裴怡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说道:“你这掌柜已然是闲职了,裴礼去你镖局岂不是更没什么事做?”

贺子非邪笑着说道:“那可不见得。就你今日所见的那李镖头,还指望裴兄帮我整治一番呢。”

裴礼听言,却立即向苏裴怡看去,质问道:“你今日去镖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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