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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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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白银如数摆入石室。因仅苏裴怡一人在府,尚文翰也不便久留。待苏氏钱庄押银的伙计走后,他便也就此拜别。临行前,他特意嘱咐苏裴怡帮他与贺子非多言几句,以解今日之误会。苏裴怡虽心疼他,却也只能说自己“尽力而为”。毕竟以贺子非那锱铢必较的脾气,让他平白无故的与尚文翰和解,也没那么容易。而关于现银之事,苏裴怡答应会帮他想办法尽快调银来安平。其实就算他不说,苏裴怡也有计划与周边分号联络一下。不然安平分号的钱庄里没银子,就等于她以后没有钱花。好不容易捡回了这富二代的身份,必须要娇纵一把。傍晚时分,裴礼与贺子非相伴回府。苏裴怡得了银两,一时兴起,便请了安平洲最有名气的饭庄——净月楼的大厨来府,早已备好了一整桌的山珍海味。贺子非见到那些饭菜,便对苏裴怡的虚荣之心了然。他款款落座,对苏裴怡笑道:“苏姑娘,在下实在佩服。只是,今日你拉回来的那几车银两去了何处?”

“自是想办法安置了。”

苏裴怡说道,“你休要打我那银子的主意。”

贺子非无奈道:“我何须惦记你那些许银两,只是好奇罢了。刚刚在府中走了一圈,也未见那些银两的踪影。你总不会……都用了吧?”

“都说了已然藏好。”

苏裴怡又俏皮一笑,说道,“你若想知道……不如自己去寻寻?”

贺子非才没那个耐心,他只略微回忆了一下,又道:“貌似今日那蛮横之人说过,什么假山以后有隐蔽之处。八成就是藏在那了。”

说罢,贺子非又疑问道:“还未来得及细问,今日那男子是何人?你怎能随便邀别的男子入府……”裴礼在旁沉默许久,听到这话,忽而警觉起来,对苏裴怡问道:“你今日带了男子回府?”

苏裴怡悄悄瞪了贺子非一眼,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是钱庄孙掌柜派来押银的仆役罢了。”

贺子非却毫不知趣,在旁轻蔑道:“我怎没见过谁家的仆役有这般脾气,怕是我晚走一步,他腰间的剑就要刺过来了。”

“那是你没见识!”

苏裴怡说着塞了个鸡腿在贺子非口中,又道,“多吃饭少说话。食不言,你且懂?”

贺子非笑着拿起口中的鸡腿,擦了擦嘴巴,意味深长地看向苏裴怡。而苏裴怡亦躲闪着裴礼审视地目光,低下头,默默扒起了面前的米饭。虽然她与尚文翰之间清清白白,可自从上次对裴礼隐瞒尚文翰偷偷来府的事,苏裴怡总是对此心虚不已。若是今日说明尚文翰的身份,裴礼定然会继续追问他们如何相识。若是如实说,又会暴露之前隐瞒之事;若是再说谎话,那便是要用无穷无尽的谎话去遮掩,到时候雪球越滚越大,不如当下沉默。裴礼看出苏裴怡不愿出声,也不在追问。席间再无言。饭后,苏裴怡忙不迭地往西厢房跑,裴礼却追了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我们谈谈吧。”

裴礼面无表情地说道。苏裴怡顿时又心虚不已,本想借口自己腹胀头晕之类逃遁,裴礼却全然未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拉着她快步进了厢房。“裴礼,我……”苏裴怡刚张口欲言,就被裴礼猛然抵在了刚刚关好的房门上。裴礼压迫着苏裴怡,让她不由得将背紧紧贴在门板之上。而裴礼亦越凑越近,深邃的双眸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苏裴怡的眼睛,似乎要将她看穿。“是谁?”

裴礼质问道。“啊?”

“贺子非口中那个男子,是谁?”

苏裴怡的心重重地跳了几下,又连忙挤出笑容,解释道:“孙掌柜派来的押银之人啊……”“说实话。”

裴礼似是一眼就看出了苏裴怡的谎言。苏裴怡经他一问,一时语塞。可再抬眼看向裴礼那双目光灼灼地双眸,苏裴怡勾唇一笑,反问道:“你现在是在吃醋吗?”

她本以为裴礼会面红害羞,却不想裴礼竟又凑近了一些,双唇几乎贴着她的唇瓣轻声说道:“不然呢?”

裴礼这暧昧不已之举,让苏裴怡不禁想要直接吻上去。可裴礼却又淡笑着直起身子,故意躲开了她凑过来的双唇。“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裴礼说道。苏裴怡扭过头稍掩尴尬,才回头说道:“你想让我解释什么?那么多银两,总不至于让我独自搬回府中吧。”

裴礼这才缓和了神情,轻声说道:“是我未来得及顾及与你。今日去钱庄,可有受人为难?”

“我还以为你不关心这些呢。”

苏裴怡佯装委屈地说道,“满心只顾着质问什么男子不男子的,你究竟是信贺子非的话,还是相信我?我看你整日与贺子非厮混一处,不如与他同住医馆,让我一人独守空房算了!”

苏裴怡一句跟一句的说着,委屈是假,转移话题是真。而此行果然受效,裴礼听言怜惜地将苏裴怡轻轻抱住,宠溺道:“是我的错。我答应你,明日起,凡事皆与你同行,可好?”

苏裴怡立即扬起了笑脸,点了点头。可她又立即下弯唇角问道:“你究竟是心疼于我,还是想监视于我?”

裴礼淡淡一笑,也不掩饰,只说道:“都有。”

苏裴怡见他如此坦然,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眼珠一转,又道:“裴礼,你可知我将银两都藏于何处了?”

“子非说在假山之下。这尚府果然还有密室是吗?”

裴礼说道。苏裴怡笑着点头,又拿过裘衣递给裴礼,说道:“走,我带你去看。”

裴礼跟着苏裴怡行至后院,又看她熟练的扳栋机关,打开石门。借着微弱的光亮,二人来到那处冰室。“尚府的宅院倒是不大,竟还弄了这么大一间冰室。”

苏裴怡说道,“银两我都存放在那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放久了,被冻在一块,取不出了。”

裴礼见到这满室的冰块,亦惊讶不已。但他却未曾关心银两之事,只问道:“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误打误撞呗。”

苏裴怡信口说道,“我终日一人在这府中,找到这处还不容易。”

裴礼沉思不语。片刻他才犹豫地说道:“即是如此,我大概猜到尚学士为何会突然被罢免了。”

“看到这些……你就知道了?”

苏裴怡不解道,“是为何?”

裴礼指着那些冰块说道:“你可知当朝律法,民间不许私自采冰、制冰。哪怕是藏冰,也不可超过一定规模。”

“你的意思,这里是非法建筑?”

裴礼微微颔首。苏裴怡却立马焦急了起来:“怎么办,那我们是不是会被抓起来?今天运银的那些人都看见了此处,若是被他们说出去该如何是好?”

“稍安勿躁。”

裴礼安抚道,“那些人均是苏氏钱庄的仆役,向来运银之处,多少会有些避于外人。他们自会保守秘密,这是规矩。更何况你是少主。”

苏裴怡这才稍稍安心,又问起刚刚说的“罢免”之事。裴礼解释道:“你可知皇室用冰,皆需由藏冰署统一协管。每用一块冰,都需经‘掌冰使’调配,甚至需提前几日申请,才能送至房中。而这尚府竟能任意享冰。”

“比皇帝的日子过得都好……难怪要罢免他。”

苏裴怡说道,“我就说一个藏冰的地方为何要搞的这般神秘。”

苏裴怡仔细想来,终于也明白了为何衡靖山庄那么有钱,却也从未有“用冰”之事。而裴礼却又说道:“想来,这尚学士难免有谋逆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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