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桉有属于自己的生物钟，五点半，她就睁开了双眼，但入目的一瞬间，她只觉眼前景象重重叠叠，恍惚极了。头昏脑涨。她好像感冒了。也有可能是低烧。但凌桉没有休息的资格，她甚至在意识到自己风寒的一刹那，以最快的速度，从床上坐起，并……和萌萌保持安全距离。萌萌还在睡觉。凌桉替她掖了掖被角，又去做好了早餐，将东西用小袋子保温，罩住，又裹上一层布，确定好时间，确保等萌萌醒来时，早餐还是热的。做完了这些，她才出门。照着这条熟悉的路，凌桉拖着昏沉的身体，眼前发黑，平时十几分钟就能到的路程，她硬生生走了半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抵达到餐馆，丽姐的声音高昂嘹亮，将这些天属于凌桉的工资条，全部都塞进了凌桉的手中。“这里不用你了，你赶紧走吧！这里是这几天的工资账单，但是上次你打碎了个盘子，严格说你还欠餐馆几百块钱，所以工资你也不用领了，这钱我们也不要你赔了，你走人就行！”

丽姐的高嗓门回荡在走廊里，短短几分钟的功夫，就吸引了许多员工探头出来观望。看热闹的人很多，全部聚集在一起。凌桉面对这样的场面就心慌，她稳住虚弱的身体，抬起头来，声音轻地像是羽毛：“为，为什么？”

她握紧手，音量小小的：“是，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我可以，可以改进的。”

凌桉死死地咬住唇，无措极了。就在昨天晚上，她还和萌萌畅想自己的未来，她觉得自己能够努力赚钱，努力生活，她觉得未来可期。可现在，丽姐的消息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噩耗。周遭的人聚集的越来越多。凌桉眼角余光瞥见，有不少的人已经交头接耳，对着她指指点点。“丽姐不是最喜欢她了么？怎么说辞就辞啊？”

“你还不知道吗？昨天有人连夜收购了这家餐馆，上头发布的第一条就是要辞退这个凌桉，让凌桉滚蛋。”

“据说她得罪了某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怕是现在出去也没地儿敢要她了！”

“我怎么听说，是这个凌桉有案底啊？她是个坐过牢的罪犯！肯定不是个什么好货，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装什么装啊？”

这些议论的声音并未压制，凌桉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全部收入耳里。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凌桉原本因为发烧而涨红的脸，蓦然之间，变得惨白！粉唇被她咬地快要滴出血来。“凌桉啊，不是我不讲道理，我也是听上边的人的话，不敢留你，你还是尽早离开，别拖累我们这些无辜的人。”

丽姐的声音难得地压低一些。凌桉抖着身子，颤巍巍着，在面对这些流言蜚语时，她只想迅速找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躲起来，让任何人都找不到，瞧不见。“对，对不起。”

凌桉小声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柔，可仔细一听，就知道其中携卷不少的慌张和失措。她甚至没敢多看别人，只顾着低头，匆忙开口：“我，我会赔钱的，我很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