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阳光斜斜的打在眼上,熟悉的声音向外说了一句“该醒了。”
魏行?木清溪挣扎着睁开眼,太久的沉睡让整个人都发僵,一动就听见骨头咔咔的响。这似乎是在马车上。可她不是应该在那间厨房里吗,刚刚清醒一点此刻有混乱了,嗓子也后知后觉的疼痛起来,干渴地如同将要撕裂一般。“木姑娘,醒了便起来吧。”
骨节分明的手执了一盏温水凑到了她唇边,木清溪艰难的转动了一下头,小小的啜了一口,觉得清醒了不少,睁着肿如核桃的睡眼怔怔得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魏行,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想问什么来着?好累啊……罢了,这人真是好看,舒舒服服的和刚才那口水一样。窗帘摇动间透着外面的光,大雪之后,鸟雀扑棱着翅膀啾鸣而过,影子映在她被光照得透亮的眸子中。两人对视了片刻,少女终于嘶哑着声音开口道:“神仙哥哥,能不能扶我起来?”
她实在是无力的很,此时状况不明,但多半可以肯定的是,上贼车了。包子误人啊!青年耳朵微微有些发红,还没来得及应话,就听见车厢外一女子“噗嗤”一声大笑起来,调笑道:“神仙哥哥?魏子云你行啊!”
“莫要胡说!”
魏行耳朵尖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脸颊,低头对木清溪道:“木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在下……”去你的吧,木清溪艰难的翻了个白眼,授受不亲,你提着本姑娘在郊外飞奔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她闭眼咬着牙努力着撑起身子来,没想到一下子撞上了什么东西,两眼一黑又滑了下去,却被一双手稳稳的扶住,帮她坐了起来。“妈呀,这马车顶子怎么这么矮。”
她一只手扶着魏行的手臂,另一只手揉着磕疼的地方,眼前直冒金星。只听见青年不咸不淡的说道:“刚刚磕到的是在下的头。”
……“那您头可真硬。”
一直扶着她的手臂骤然撤了回去,木清溪差点又跌回去,慌乱中扯住了自己的衣衫,这触感,少女脑中一片雪白清明,连带着整个人都有了力气,直愣愣的坐了起来,她原本穿的还是同师父分散时的乌蓝衫裙,还有那件后来偷出来的破布棉袄,此刻却是一件做工不俗的素白长裙,只在袖口绣了一朵小小的梅花,而且连手都被洗干净了?木清溪瞅着自己白净的手,抬头咬牙切齿的问坐在角落里不知道发什么呆的魏行:“我的衣服是谁换的?”
男女授受不亲?衣服都敢随便换,还装什么正人君子,衣冠禽兽,道貌岸然,臭不要脸,无耻老贼!“流氓!”
唬得青年一愣,一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样子。颠簸突然停止,门帘猛地被掀起,愈来愈亮的天光呼啸卷入,一抹纤丽的身影逆光而坐,那女子的声音飞扬嘹亮,似玉石相撞,她穿着同木清溪几近相同的衣衫,笑道:“木姑娘可别错怪了这傻子,你的衣服啊是我换的,身子”她侧眼而望,秋水横波而起,带着些许玩笑意停顿了一下,“也是我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