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蘅破泣为笑，鼻子里喷出了个泡泡，不好意思的转过头用袖子擦了：“那有什么，大丈夫何患无妻？既然已经知道越妩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退了这门亲事便是。”

方霆嫌弃的瞅了她一眼：“沈蘅你恶不恶心？”

丢了方帕子给她：“退亲是那么容易的事？你当娶妻子跟买颗大白菜一样简单、银货两讫就行了？再说，这种事，要我忍了不是跟活吞死苍蝇一样？”

活吞死苍蝇，形容的真是……沈蘅放下了大半心事，难得好心情的没有跟方霆斗嘴：“那些以后再说，不是还有三年才成亲吗？表哥，一会大舅母若是问我，我要怎么说啊？”

方霆恶声恶气的就是不想给她出主意，沈蘅跟他讲的没有一件好事，现在她是轻松了，可他怎么办？感觉重逾千斤的担子压在了自己身上：“你不长脑子？不会自己想？你不都活到十九岁了吗？十九年的白饭全吃进狗肚子里了？”

方霆嗤笑一声：“这倒也是，不然能被人逼得活不下去，生生跳崖？”

沈蘅难得的沉默，黑漆漆的眼睛子在瘦得脱相的脸上幽幽反着光：“我什么都没有了，拼着一死毒死沈彻，也算是替我娘出一口恶气。”

方霆听了心里有些难过，沈蘅在襄阳侯府的时候，被如珠似宝的养大，回到了自己的家，却被逼得走投无路。毒舌像是被猫吞了，好一会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你就对大舅母她们说是做了恶梦受了惊吓吧！其它推说不知道，反正是梦而已。”

“那她们能信吗？”

沈蘅很担心，失而复得的亲人，沈蘅患得患失，不想再伤她们任何一个人的心。“怎么能不信？”

方霆觉得沈蘅想太多了：“要她们相信那两种解释千难万难，让她们相信你只是做个恶梦再容易不过。毕竟，你所谓的十九年生活，在她们眼里，不过是一个夜晚罢了。”

沈蘅还是很担心。方霆很干脆的打断她：“你别再疑神疑鬼的，你越是这样反而会让她们更加担心。不信一会我叫大伯母进来，你照我说的做，她保证开心死了。”

方霆起身去开门叫人，沈蘅从见到方霆开始，直到把大夫人她们全都赶出了正院才罢休，倒也省得被人听去一言半语的风险。正院外面等着的大夫人和周嬷嬷，也是一夜没睡，见到躲在方霆身后出来的沈蘅，安安静静没有哭，也没有闹，悬了整整一夜的心才放进了肚子里。方霆接到大夫人的眼色，低声道：“没事儿，蘅姐儿就是做了恶梦，吓到了。现在已经好了。”

沈蘅一把扑进大夫人怀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喊：“大舅母！”

大夫人“哎哟”应了搂住她，终于是放了心：“蘅姐儿这回落水可真是遭了大罪了。也不知道是哪路小贼，竟敢动襄阳侯府的官船，真是太岁头上动土。”

转而看着方霆：“我听你大伯父说，侯爷将调查此事交给你来做，可有进展？”

方霆拱手对大夫人行了个礼：“眼下已经有了头绪，回头再来向大伯母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