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霆进了库房并没作停留，径直走到放着翡翠的博古架那里，伸手取了一个满绿福瓜的挂件，一对紫罗兰的小叮当镯子，出来时路过金石架子，顺手又拿了个尺长的匣子。把东西都放在了书桌上，招呼沈蘅：“这些给你玩，我最近当真没空带你去双鉴楼，我说过相信你就不会再验证什么。”

沈蘅的眼睛在金石架子上看都看不过来，寿山石，田黄石，昆仑冻……颜色艳丽丰富，大大小小的有的雕成了印钮，有的只是剥去了外衣，错落的摆在架子上，十分的好看。沈蘅听到招呼挪到了书桌旁，方霆正打开那个尺长的匣子，里面一遛摆着六枚上品鸡血石，红艳艳的十分活泼可爱。沈蘅爱不释手的取了一块，放在手心里来回摩挲。看都没看满绿福瓜的挂件和紫罗兰的镯子一眼。方霆想到她盘着腿乖乖巧巧的坐在自己对面，一看就是一下午的着迷样，心里有了数：“喜欢金石？”

沈蘅重重的点点头：“喜欢。”

“你之前说，跟着陈柏学的断料子？”

见沈蘅点头，方霆问她：“陈伯能管着首饰铺子，在制艺上很有一手，有没有学过他的皮毛？”

沈蘅斜着眼睛看方霆：“陈柏做首饰是不错，东西做得很精致，偏南派，但他做大件儿东西还不如我了。”

“到是还添了吹牛皮的毛病。”

方霆嘴上嘲笑她，手上却从书桌的抽屉里又掏了个盒子出来，推到沈蘅面前。“我这可不是吹牛皮。”

沈蘅想起自己，忽然对方霆感兴趣起来：“我当初跟着陈柏进原石行，太过刚愎自用可是交了不少学费的，表哥管着若大的双鉴楼，应该养着不少老师傅吧？表哥怎么会想起自己动手呢？刚看表哥技术非常纯熟，不知是哪位名师指点的？”

“个人爱好。没人指点。”

方霆眼皮子抬都不抬，双鉴楼的前身是三夫人的嫁妆，里面的管事哪里肯服他个毛头小子？欺负他年幼不懂行的事做得不少，为了整治双鉴楼，方霆跟着鹿山先生跑了小一年的功夫，才慢慢摸到里面的门道。若说交学费，他交了多少别人只多不少的给他吐了回来。沈蘅放下了手里把玩了半晌的鸡血石，飞快的从盒子里一手一把的取了两柄刻刀出来。刀柄上缠着牛皮，又裹了带菱纹的棉布，一点磨损都没有，刀锋锋利，折射出冷冽的锋芒，不止手里的两把，包括盒子里其它大小不一的锤、锉、刀，粗细不一针刀，完完整整的一套石刻工具。沈蘅惊喜的欢呼一声：“这个给我的？”

方霆看着沈蘅眼睛里都放着光，盛满了星星的样子，假装伸手去收回盒子：“首饰给你，鸡血石你收着，以后刻个章还是镶了首饰都随你。”

“我不要首饰，我要刻刀。”

沈蘅忙抢着把整个盒子抱到怀里不松手，眼睛的盯着方霆，巴巴的望着他。这要是装个尾巴跟泊来的哈巴狗也差不多了。不过拿出来本就是打算给她的了，但现在就是想逗逗她，方霆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刀盒：“要会用才能给你。不会用拿去也是浪费我的好东西。”

听话听音，沈蘅见缝插针，从盒子里挑了把斜刃的小刀出来，拿了块鸡血石就坐在了书桌旁的圈椅上：“你说的，会用就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