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眼球是怎么镶嵌进墙壁里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眼球是哪里来的，又是怎么完整保存在墙壁里的。那春路神情凝重地说道：“钦天监不是为皇家服务，而是要监察整个天下！”

沈卫茫然地看着那春路，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激动，这激动的人应该是自己好不好？唐谨拍了拍那春路的肩膀，示意他不要那么激动，而后便是缓声说道：“咱们钦天监，虽说是皇家专属，但实际上干得是监察天下的活。秦朝成立，延续至今，名字换了很多，但是职责却没有变过。”

“这个天下谁称王拜相，咱们就给谁家占凶择吉，不是为了讨好他们，他们也不是非得需要咱们，而是一种默契。钦天监要监察的是中华大地的气运，而不是说哪个朝代的运势。当然了，做为交换，我们也要辅助他们。但是我们只辅助，不逆天。这些眼睛是历代钦天监官员的，当然都是正常死亡的那些，死于意外的就用不了，因为想要以人眼布星眼，这眼必须得活时取出才可。通常都是在咽气之前把眼挖出来。”

沈卫大吃一惊，这钦天监竟然还有如此变态的规矩，合着来这里工作到死都没法落个全尸。“沈大人是不是觉着我们很不人道？又或者说这个规矩不人道？其实我当初知道这个规矩的时候，也是这么觉着的。可是当我知道星眼的作用之后，我就不这么想了。”

唐谨虽然在提问，但是他没有等着沈卫作答。“星眼……是什么东西？”

沈卫皱眉问道。“沈大人，抬头看一下，难道你不觉着面熟吗？”

唐谨指着上方问道。沈卫抬头望去，这玩意儿能不眼熟吗？一个个眼珠子直不愣登的瞪着自己。不过很快，沈卫就发现了这些眼球的奇怪之处。他们并不是有序排列，眼与眼之间的间隔并不是固定的。他们也不是无序排列，每个眼球之间似乎有着什么关联。当沈卫发现这些眼球排列的秘密时，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是以满天繁星的位置排列的？”

沈卫不敢相信地看着那春路和唐谨。两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那春路沉声说道：“天下之外，存有九界。九界之中，含有六道。想要监察天下，必须得观九路、通轮回。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利用星河。吾非仙人，哪有催星运河之力？只能是借助星势、星运、星力，以人眼替代星眼，布这天星大阵。以此来观天下万物。只可惜……”说着说着，那春路就沮丧地垂下了头。唐谨紧接着说道：“只可惜，这启阵之法已经失传，只留下了这布阵之法。咱们现在也是遵从老祖宗的规矩，该布阵布阵，等着那有大机缘之人来启动天星大阵。”

“就是说，这些眼都白挖了？”

沈卫指着墙上的眼球问道。唐谨摇了摇头，道：“不能这么说。因为就算没有启动大阵，这些同僚和前辈的眼睛也能起到制神的作用。”

沈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很震撼人心的发现，但是……这就是那春路叫自己来星牢的理由？就为了让自己看看钦天监的人为这个天下负出了多少？有什么意义吗？“那大人请沈大人前来，一是为了向你透一下咱们钦天监的底。这二嘛……那大人，您说还是我说？”

唐谨笑眯眯地看着那春路。那春路皱了皱眉，神情庄重地看着沈卫说道：“我爹说，你有启动天星大阵的本事。”

“我？”

沈卫一脸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那春路点了点头：“我也不相信，但我爹确实是这么说的。天眼、佛眼、法眼、慧眼、肉眼乃是佛教五眼。道教亦有五眼之说，分别是阳目、阴目、仙目、无量仙目以及星目。各家有各家的说法，这星眼虽然出自道教一说，但也不是正统道宗。根据野记，这星眼除了可以用阵法来布置之外，也可以生在人身上。虽然是传说，但是也有过记录。当年创造这天星大阵的人，就是拥有星眼的人。”

“拥有星眼，可以观阴阳，可以察天地，可以纵横九界，可以巡视六道。这也是钦天监最高的存在，名为监天官。我父亲既然说你能启动大阵，那就是说你身上可能拥有星眼。但是恕我眼拙，我看不出你……像是有星眼的样子。”

沈卫苦笑着说道：“那老爷子真是抬举我，这星眼一词我是头一次听说，这么厉害的眼睛怎么可能长在我身上？”

那春路无可奈何地说道：“我也是这么觉着，但我父亲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

“执意如此？是那老爷子非让我来这里看看的？”

沈卫好奇地问道。那春路摇了摇头，严肃地说道：“不，我父亲的意思是，要把你关在这里，直到你能启动天眼大阵才让你离开。”

“闹……”“你们……”“我……”沈卫未来得及爆发，整个人就陷入了昏沉状态，片刻之后，便是如同一头死猪一般倒在了地上。“那大人，咱们是不是有些过了？我看这沈大人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有必要把他弄晕吗？”

唐谨担心地说道。那春路态度坚决地说道：“我爹说，这个沈卫心眼太多，搞不好咱们就会被他给耍了。而且，现在是非常时机，没必要讲究那么多。他醒来之后，要怪就怪我。反正我这么做，对得起天地良心。”

唐谨无可奈何地说道：“好吧，既然那老也是这个意思，那我无话可说。那咱们现在……”“等着吧，看看他是不是真有那个本事。”

“等多久呢？如果沈大人真有星眼还好，若是没有，在这里呆上三十六个时辰，会疯掉的！”

“那就让他呆上三十个时辰咱们再来接他！”

“就依那大人的意思吧。”

“嗯，出去吧。咱们得替他护阵，免他受到打扰。”

两个人说完话，就疾步走出了地牢，只留下了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