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时，我悄悄问李警官，我能不能将那个刻着我名字的项圈带走销毁。李警官露出了了然的笑容，不过还是拒绝了我。他说这些都是物证，不能交给我，不过他们会替我保密，不会吧这些情况泄露出去，让我放心。我并没有被他的话安慰到，毕竟这种事对我来说太羞耻了，肯定会成为我难以忘却的一段黑历史。没能如愿，我垂头丧气地跟着白渊一起从陈家走了出去。院子里就像被土拨鼠钻过了一样，地面上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土坑，这些警察好像下决心要把这个院子翻一遍。我跟白渊俩人好不容易来到了院子外边，却又差点被外面看热闹的人堵住。陈家外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甚至都影响到了交通。所以警察们不得不在调查陈家的同时，还要分出一部分的精力来维持案发现场周边秩序。我们一路走过来，着实接收到了许多的目光注视。几乎每个人都在讨论着陈夫人家中的事情，说什么的都有。当然，其中也有例外情况，我注意到了一个有些面熟的女人，正拉着一位警察的袖子哭闹。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我才忆起，这个女人可不就是曾经潜伏在陈夫人家里门口，拿臭鸡蛋砸过陈夫人的女人吗？——她跟陈夫人起冲突的原因好像是因为，她家里的一只巴哥狗不见了，她怀疑这件事正是陈夫人所做。回忆起在陈家院子里那成堆的动物尸骨，恐怕那条巴哥犬已经遭了陈夫人的毒手。她的声音很大，的确是在恳求那位警察为她寻找失踪的爱犬。在这个时代里，人们对于宠物的理解相较于过去，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宠物对于人类来说，也许并不单单是“宠物”那么简单，或许还代表着“家人”“朋友”，所以这位女士悲痛的心情我很能理解。但是她好像并不知道陈夫人已经死了，而她的狗再也找不回来了。白渊驱车离开了陈家。在车上，我问白渊：“你怎么知道关于陈家的这么多事情？”

白渊回答道：“其实我知道的远比你所见所闻还要多，但是更深层的，我不会跟你说的。”

“那陈夫人的丈夫跟女儿呢？真是被陈夫人杀死的吗？”

白渊哼笑一声：“发生在三年前的事情，谁知道呢。你到底想问什么，直接问出来吧。”

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想到还是被白渊看出来了。于是我干脆道：“我只想知道，我在陈家吃过的饭里，有没有被放进人肉？”

“你一直在纠结这个？”

我点点头——那还用说吗？遭遇了这样的情况，任何人都会纠结吧。白渊却道：“谁知道呢。大多数肉类烹制熟了之后，味道其实没有多大区别，那女人做法用什么材料，除了她自己之外，也没有其他人知道。再者说，在封建时代，遇到灾荒的时候，人吃人的事情并不少见，你也太少见多怪了。“这些话说了还不如不说，封建时代能和现在比吗？再说了那时发生灾荒，人吃人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现在却不是！深切地感受到我同白渊没办法沟通，我瘫在座椅上，看着车顶：“那陈夫人养的那些猫呢？它们会被怎么处理。”

白渊今天出奇地有耐心，也没嫌我烦：“大概会全都被杀死吧，毕竟吃过人肉的猫，其危险性太大了，警方不会放任它们四处流窜，伤害其他人的。”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到了李警官的那句感叹——真是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