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说的,男人的身体僵了僵,眸色渐渐更加幽沉深暗。他历来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为了全局考虑,她可以委曲求全,从不对人抱怨什么。但骨子里的那份倔强,还是一直未改。她生长于处处压抑的家庭,更知道怎么去权衡利弊,更懂得克制自己的肆意。这一点,他不如她。但这次,他不想成全她的想法。厉衍爵上前将她揽入怀中,抱住她的头,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硬生生地逼出来。“从薛卿柔做这件事开始,她就没打算让我们脱身!我也绝不会,让她脱身!”
白歆羽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也明白了他的决心。“我会跟你共进退。”
她抬眸,眼睛通红的看向他。“好。”
男人将她深深纳入自己的怀中,呼吸粗重,有着自己的决心。……他们直奔乔安染所住的医院而去,这里都是沈佳容和他部署的人,他们一路畅通无阻。走到病房门口,厉衍爵目露痕狠厉,一脚将门踢开,发出“哐”的响声。薛卿柔正安抚着乔安染进入梦乡,这声巨响,让乔安染一下子惊醒,猛地拉住薛卿柔的身子,往她怀里钻,“妈妈,妈妈……”薛卿柔看向门口,见是厉衍爵踹门而来,不由轻轻一笑。是他们的话,她倒是放心了。因为做那件事的时候,她就料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倒是害怕地扎到自己怀里,胆小如鼠的可怜女儿,令薛卿柔颇为担忧,她爱怜的抚摸她的后背,“没事没事,妈妈在,妈妈永远在你身边……”厉衍爵看到这一幕,不屑的勾起唇角。白歆羽看着瑟缩在怀里的乔安染,心里五味杂陈。曾经活跃在荧幕前的女明星,竟然成了这般样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她唏嘘不已,再看到薛卿柔,心底的愤恨窜出,心里像浇了一瓢油,怒火忽地燃烧起来。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按捺着心头翻搅的情绪,让自己心情平复一些,跟在厉衍爵的身后走了进去。薛卿柔就看着他们走近,身子优雅的挺直,怀里抱着乔安染,看向他们的唇角含笑,“比我想象中的要快。”
厉衍爵冷笑,“你倒是处变不惊。”
“这是自然。”
薛卿柔回答了他,眸光转向白歆羽,“白小姐,我佩服你的智慧,实话实说,我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发现真相。”
白歆羽的牙齿咬得紧紧,下唇咬出一道血印来。发现再早也没用,她还是中了薛卿柔的计。薛卿柔表面上夸她,实际只会让她的心更痛。“你这是找死!”
厉衍爵语气冷沉到了极点,寒意冷冽!薛卿柔脸上无波无澜,“我的小染变成了这样,要是我的死,能换她一条生路,那也值了。”
她深情而专注的抚摸着乔安染的头发,低声喃喃,“小染,你看,你的仇人来了,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你应该开心起来,只有你开心,妈妈才会觉得开心。”
但乔安染哪里会懂她在说什么,只是懵懂的看向她,转着眼珠子。“你做这么多,对乔安染的病情根本无济于事,你以为自己这是对她好,实际呢?”
厉衍爵拧眉,“如果你是个聪明人,就赶紧把解药交出来,我可以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解药?”
闻言,薛卿柔仰起头,对着他一阵邪笑,如鬼魅般扯着唇角,“哪里来的解药?!”
“既然我敢做这件事,就没想给自己留后路,我尝过的滋味,你们都通通必须尝一遍!”
听着她的张狂,白歆羽一下子被刺到,愤激的瞪向她,“薛卿柔,有什么事你冲我来,你这么害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很得意么?!”
“你的孩子是你心头肉,我的小染也是我的心头肉,我想让你尝尝,亲人受伤害的滋味,有错?”
她淡淡一笑。“你们毁了我的小染,我也毁了你们的生活,这很公平。”
白歆羽听着她疯狂的话语,胸膛剧烈的起伏。眼前的薛卿柔,已经走到了极端。厉衍爵将她护在身后,怒目瞪着薛卿柔,“最后说一次,解药!”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她的唇角掀起讥讽,“这种玩意儿,怎么会有解药,也就你们想的出来。”
“你以为我会信?”
男人冷笑一声。随后,抓起白歆羽的手往外走,按了电梯下楼,拨了一个电话出去,语气冰冷,“你们进去,把人带走。”
白歆羽看着他打完电话,皱眉,“如果真没有解药……”“没有如果。”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这种人历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把人逮起来,逼她一顿,就什么都说了。”
“剩下的事,都交给我,懂么?”
白歆羽点头,头靠在他的身侧,深吸了一口气,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转而,她想到什么,提醒他,“派人去搜搜她的住处,看看能不能查到些什么。”
“已经派人去做了。”
他握住她的手。“还有通讯信息,这个也该考虑到,要把她的关系网查出来,也许能摸到什么蛛丝马迹。”
她越想,越是担心焦急,忍不住又说。“也安排人去做了。”
他看着她纠结的眉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握住了她的手,“一切有我,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她点了点头。没想到,她考虑到的,他也一并都考虑了。她要经历的风浪,全被他悉数挡下。他说的对,她现在需要照顾好自己,这样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受益。……她依照厉衍爵的话,回去休息。任由他去处理。只是这一夜,她休息的并不好,总是有噩梦。梦里,乔安染狠狠掐住她的脖子,眸光嗜血,字字逼问,“为什么要害死我妈,你害我害的还不够么?我要你和你的孩子……一尸两命!”
“不要!”
她害怕的一声高呼,睁开了眼睛,见自己这是在家里,这才勉强平息了一些惊惧。手摸上后背,那里已经是一身的冷汗。她简单冲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推开卧室的门出去,正准备去厨房倒杯水,就听到书房那边,传来厉衍爵和徐岩的对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