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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禽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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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相见,回想起丁茶稚嫩而善良的话语,猫妖不停的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丁茶的发梢,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以往这个时候,丁茶都会不情愿的睁开惺忪的睡眼,将黑猫塞进被窝里,翻个身继续睡;花桥镇的冬天一向是格外的寒冷,也不像北方城市那样有供暖设备,只能一人一猫,抱在一起互相取暖。丁茶终究是死了,尸斑已经布满了身体,感觉不到冷暖,仍由尸身逐日的腐败。“既然丁茶和你是很好的朋友,你又为什么大闹丁家老宅,偷了丁茶的尸身,不让她安安稳稳的下葬呢?”

陈浮生站在青石前,望着丁茶保存尚好的尸身,也猜出是猫妖一直给尸身输送阳气,保持尸身不腐;可这样做也无济于事,死亡后开始腐烂,这也是无法更改的事情——视线又移到了猫妖身上,猫妖早已没了昨夜那般的凶狠,只剩下无限的柔情和悲伤,“你又为什么要残忍的杀害丁家人?尤其是丁茶的父亲,你这样做,丁茶不会责怪你吗?”

听到陈浮生的问题,猫妖突然怒不可遏的呲牙,眼睛要是要滴血一般,恶狠狠的吼叫着。“丁爱国就该死,我恨自己,只能将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吃心挖肝,如果可以,我恨不得用这双爪子将他碎尸万段!”

发泄完心中的怒火,猫妖收起了利爪,神经质一般的又变回了哀伤的模样,摇摇晃晃的靠在丁茶的手臂,“可是那又能怎样呢?就算我杀了丁爱国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也换不回茶茶的一条命,如果杀一万个人,哪怕是把花桥镇的人全部杀光,只要能换回茶茶的一条命,我也会毫不犹豫去做……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猫妖的一番话,让陈浮生陷入了沉思。猫妖可恨吗?它身上已经背上了两条人命,但它丝毫没有悔改的迹象,反而愿意为了救一个人的性命,牺牲千千万万无辜的人。陈浮生不由得换位思考,如果有一天是苏弦死了,而救活苏弦的办法,就是杀够一万个人,他会不会一步错、步步错,最终掉入罪恶的深渊;答案是肯定的,陈浮生会这样想,即便他是少有的那种性格温柔的男孩子,也一定会闪过这样一个恶念。猫妖可怜吗?它最爱的人死了,他能做的,只不过是为爱人复仇,可大仇得报就能让爱人死而复生吗?答案同样是肯定的,无论它用心中的怨恨,杀了多少无辜之人,身上沾了多少无辜之血,都没有用的,它只能眼睁睁看着丁茶的尸体慢慢腐烂,再也听不到曾经的那些欢声笑语。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改变注定的结局,这本就是一件可悲的事情。牛大宝对这种感觉最为理解,他也有过一生挚爱的人,甚至为了那个女孩,不惜放弃一心追求的“道”,堕入红尘做了凡人,可他的妻子还是在那一年的冬天去世了……想起这些,牛大宝的眼眶湿润了,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他又赶紧收回了眼泪,生怕让周围的人察觉到他的秘密。“可是……据我所知,丁茶是自杀的,好像她患有严重的抑郁症,我虽然不了解这种病,也听说抑郁症患者确实有自杀倾向。而且……”牛大宝欲言又止,他不知道接下来话,算不算是一种辩解,思来想去,还是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我和丁爱国相识也好几年了,平日里也交情不错,自从他原配妻子死后,他倒是一直很关爱丁茶,出门在外总想着给丁茶带一些小礼物……在我眼里,他其实是个还不错的父亲。”

“父亲”两个字刚刚落下,那只神经质的猫妖瞬间炸了毛,每根毛发都想尖刺一般竖了起来,发出一声凄厉的猫叫,身子一蹬,朝着牛大宝的的眼睛就是一抓。陈浮生反应慢了半拍,苏弦身手不够矫健,牛大宝更是想不到猫妖会突然发难。眼看尖锐的猫爪,就要弄瞎牛大宝的眼睛,一把泛着金光的神剑,直接将猫妖打在了墙上。“小畜生,我警告你,我不是一个喜欢听故事的人,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要在这里给我扯有的没的。”

杨耀的眼睛闪过金色的光芒,充满了冷漠无情的杀意,若不是陈浮生想要了解前因后果,他早一剑结果了猫妖的性命,“不要再动歪心思,任凭你十八般武艺挨个施展,我也能一瞬间让你灰飞烟灭!”

众人惊魂未定,杨耀处变不惊,目光再一次对准了倒在墙下的猫妖。猫妖想努力的站起来,可昨晚先是被陈浮生打了一拳,又被杨耀一剑刺穿的身子,回到洞穴后又给丁茶的尸身输送阳气,它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又不情愿的倒下——它快死了,不过这似乎也是一件得偿所愿的好事。“你们知道,茶茶的妈妈……是怎么死的嘛?”

“我知道,听说是喝了安眠药,第二天醒来已经没救了。”

牛大宝开了口,这回他倒是不再为丁爱国辩解,“花桥镇的人都知道,丁爱国一喝多了就打老婆,我想……这就是茶茶妈自杀的原因——可是,这和茶茶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人活的好好的,又怎么会自杀呢?一个连死亡都不害怕的人,究竟是经历了怎样比死亡更可怕的痛苦,才会选择用极端的方式,亲手了解自己的性命?一连串的疑问,笼罩在众人的心头。猫妖的眼睛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在空中投射出一道残影,随后便出现了这双眼睛亲眼见到的画面……古朴的丁家老宅,清一色木质结构,远没有浓郁的现代气息。一扇门后亮着暖黄色的灯,传来了女子的歌声,唱的也不是现在的流行曲,凭着五音不全的调子,也能听出是昆曲《牡丹亭》的一段:“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唱词还在继续,一只猫爪推了推门。“谁啊?”

“喵……”随后传来赤脚踏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门开了,露出了少女的面容,裹着白色的浴巾,滴答答的头发垂在两肩,还在不停的滴水。“肚子饿了吗?等我洗完澡,就给你准备好吃的。”

少女拉开门,让黑猫走了进去。少女褪去了洁白的浴巾,一只脚伸进了木盆之中,欢快的洗起了泡泡浴。黑猫跳上浴室的窗边,时而望着夜色下静谧的花桥镇,时而看向正在洗澡的少女——少女捧起满木盆的泡泡,仰起头,朝着头顶的灯吹去,洁白的泡泡落在少女的长发、落在她白皙的颈部、落在她明亮的眼眸、落在她扬起的嘴角,狭小的浴室里满是洋溢着欢乐的气息。也许是少女的样子着实很美,画面中不再出现夜色,始终定格在少女的面容。一捧水,毫无预兆的浇了过来,一声惊慌失措的猫叫后,随之而来是少女的声音。“丁小黑,你可是一只公猫唉,能不能不要看着我洗澡,我会害羞的好吗?把头转过去,不许看我。”

隔着一扇雕花的木窗,夜色下的花桥古镇,飘起了雪花。贯穿城市的长河,倒映着两岸人家的灯火,乘船的老翁坐在船头,望着漫天的飞雪,悠然自得的饮酒。古镇静悄悄的,惟余雪花落在屋檐,惟余船桨划过水流,惟余身后少女若有若无的吟唱。静谧的时分,总能引起困倦,黑猫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开门声,画面急速的抖动,视线一转,便见到了丁爱国的面容。“啊!爸,你怎么进来了?”

“我没打算进来,就轻轻一推门,就这么进来了……你说你,这么大个姑娘了,洗澡也不知道锁门。”

“我锁了啊?对了,刚才小黑要进来,我给它开门,估计是忘了锁门——你快出去吧,我还要洗好长一阵子。”

丁爱国锁上了门,但他人还留在浴室里,他走到了窗边,提溜起坐在窗台的黑猫,画面了满是一张醉醺醺的脸。丁爱国随手将黑猫塞进了洗衣机里,隔着半透明的洗衣机门,隐隐约约能看见浴室里发生的事情。“爸,把小黑放洗衣机里做什么?——爸,你干嘛!”

“没事,爸也累了一天,省得烧水了,就和你一起洗澡吧……”猫爪拼命的挠着洗衣机的门,发出了刺耳的声音,狭窄的滚筒里,满是凄凉的猫叫——可它只是一只猫罢了,怎么能阻止这种禽兽不如的恶行?黑猫尖锐的指甲断了,黏在了洗衣机门上,刺眼的血迹,模糊了浴室里的画面。少女的痛哭声停止了,只剩下男人粗重的喘息,像一只山野里的野猪,像一只食肉饮血的饿狼,像一只凶狠残暴的野熊……总之,就是不像一个人,更不像一个父亲。许久之后,丁爱国发泄完兽欲,浴室的门这才再次开启。门口站着一个可怜的女人,握紧了嘴巴,哭不出声来。丁爱国赶紧从女儿的身上起开,跪在了那女人的面前,慌乱的解释,说是今晚喝醉了酒,才犯下了这个错误,以后若是再犯,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女人没有办法,瘫倒在地上……那一年的冬天很漫长——地处江南一带的花桥镇,一向是不怎么下雪的,一觉醒来,银装素裹,为这座古镇增添了少有的欢乐,镇子里的人都说,上一次看见雪还是十年以前,今年一定是运势极佳的一年。丁家老宅还是往日的模样,丁老太太坐在摇椅上,喝着自家种的“天青花白”,欣赏着堆积在院子里的白雪。丁茶窝在被子里,刺骨的寒冷让她蜷缩成一团,连腿都不敢伸展开,怀中紧抱着黑猫,哭了一夜的眼睛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水。等到午时,花桥古镇的万户人家,皆是开始了生火做饭,至今保留着百年前模样的丁家老宅,却没有传来饭菜的香味。丁茶穿着厚厚的棉拖鞋,怀中抱着黑猫,走上了母亲的房间。敲了敲门,无人应答,推开门后,便见到母亲躺在床上,瞪着一双大眼,凝望着天花板,手里紧握着一瓶空了的药瓶——丁茶的母亲服安眠药自杀了,可是她死的时候,眼睛睁了一晚上,这便是“死不瞑目”。大雪纷飞,将花桥镇埋葬。无瑕的白,最适合出殡了,从丁家老宅里抬出了一口棺材,丁茶走在最前面,雪地上留下了凌乱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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