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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回归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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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道雷霆降落,僵尸来不及躲闪,双臂挡在头顶,还想用漆黑的长指甲撕开这道雷霆。然而,这一次雷霆显然比以往猛烈数倍,僵尸艰难的阻挡,脚下的梧桐树也被缓慢的分割成两半,好似“作茧自缚”,僵尸反而被卡在了梧桐树中间。又是数道雷霆降落,狠狠的劈在僵尸身上,这一次,雷霆居然又变成了绳索,将僵尸的四肢牢牢的控制住。残破不堪的庭院中回荡着僵尸的怒吼和悲鸣。牛大宝缓缓从地上站起身子,还没反映过来怎么回事,手中的“三尺神剑”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不受控制的拖拽着牛大宝飞了起来,直直的朝着那只僵尸眉心刺去。狂风如刀,视众生如草芥,切割着僵尸的肌肤;烈火如龙,视万物如蝼蚁,灼烧着僵尸的躯体。天降神罚,雷霆万钧,势要趁着这只僵尸虚弱的时候,将它永远的毁灭。杨耀倒在地上,喉咙中多了一个流血不止的窟窿,他瞧着必将死无葬身之地的不化骨僵尸,再看向那把冲杀僵尸的“三尺神剑”,忽然明白,这就是一个处心积虑的局,但布局的不是什么聪明绝顶人,而是“以万物为刍狗”的上天,为的就是要彻底消灭陈浮生体内的僵尸——陈浮生会来到花桥古镇绝非偶然,牛大宝的妻子病逝也是早早安排好的,那把可以斩杀僵尸的“三尺神剑”,会出现在牛大宝手中更是命中注定,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其实就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知天易,逆天难”,可真的“知天易”吗?一双天眼所见到了天命,本就是上天想让你看到,而那些上天不想让人见到的命运轨迹,才是控制万物众生的手段。牛大宝被“三尺神剑”拖拽到了空中,他也这才明白,从得到这把神剑的那一刻起,他同样是变成了棋局上了一颗棋子。“君权神授”,“天赐神剑”,既然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高高在上的苍天给予,又怎么不接受上苍的摆布?或许普天之下的神灵,都无法逃脱既定的命运,无可奈何的接受这布置好的生老病死,但有一种东西,连不容亵渎的上天也无法预料。苏弦依旧抱着怀中变成空壳的陈浮生,她知道,一旦那只僵被毁灭,陈浮生便也一同消失了——苏弦一直都知道陈浮生体内封印着一只僵尸,而那只僵尸会给人世间带来毁灭性的灾难,即便如此,她依旧不希望陈浮生被毁灭。风火雷电,乃是上天的怒火;“三尺神剑”,又紧紧握在牛大宝手中——这便是天、人两界合力剿杀。谁都不想让陈浮生活,唯有苏弦不想让陈浮生死。“三尺神剑”,已经接近僵尸的眉心,只要神剑刺穿脑海,它便会在天地间荡然无存。就在这个时刻,一个血肉之躯的女子,不过冲进了梧桐树燃烧时的烈火之中,承受着狂风千刀万剐般的疼痛,无惧九天雷霆的威胁,挡在了那只僵尸身前,张开了双臂,闭上了眼睛,微笑着流出了泪水——苏弦这一辈子,只愿为陈浮生一个人豁出性命,无论她身后的陈浮生究竟是人,还是一直僵尸。牛大宝忽然见到了苏弦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苏弦与自己的亡妻重叠——你若是真的爱上了一个人,又岂会在必须生离死别的时刻,在乎自己的性命?“啊——”牛大宝大吼一声,想要控制住手中的神剑,也许是忤逆上天遭受的反噬,牛大宝的整条胳膊皮肤开裂,生出了一道道血丝,“我牛大宝这一辈子,犯了一个无可挽回的错误,但我绝对不会犯下第二个!”

牛大宝左手为刃,毫不犹豫,一手刀砍在右臂上,将这条不受自己控制的胳膊砍掉。胳膊掉在了地上,滚落到了水池之中。“妈的,我的脑子控制不住一条胳膊,这找谁说理去?”

牛大宝捂着胳膊上的伤口,笑着看向苏弦,“苏姑娘,没事了,大家都安全……”话音未落,“三尺神剑”从池水中飞出,直接刺穿了牛大宝的心脏,再次朝着苏弦和陈浮生飞来……神剑刺穿心脏,牛大宝倒在了地上,双眼望着燃烧成灰烬的梧桐树,那些飘向远方的灰烬,慢慢变成了纯白色……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东山之上白雪皑皑,四周的山野一片静谧无声。道馆内架着小铝锅,被柴火熏得发黑,锅里正“咕嘟咕嘟”的煮着豆腐。也不知道豆腐熟了没有,杨耀耐不住性子,抢先夹了最大的一块,连碟子里的酱油都没沾,囫囵吞咽了进去;陈浮生在一旁急得发慌,可他手上又生了冻疮,连筷子都握不住,只能眼巴巴看着杨耀狼吞虎咽。牛大宝年长两人十岁,平日里总是照顾他们,骂了杨耀一句“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伸手夹起一块豆腐,放进了陈浮生的碗里。陈浮生见着豆腐,连“谢谢”都忘了和牛大宝说,赶忙扒拉进了嘴里。就在这时,道观外传来了敲门声,两人推三阻四,只好牛大宝起身去开门。“吱呀”一声,门开了,牛大宝下意识叫了一声师父,这才发现门外站着一对母女——那个女孩裹着厚厚的围巾,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狭长上翘的眼睛,以及左眼下方的粉红色胎记。故事就是这样开始的,牛大宝永远猜不出,一扇门打开之后,会遇见怎样可爱的人……“我叫牛大宝,你叫苏小宝,你说,咱们两个是不是很有缘分?小宝,等你的病好了,我一定会下山去找你,找到了你,我就再也不回山上来了……”庭院之中,牛大宝身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努力张大嘴巴,眼眶中满是眼泪,却喊不出那声迟到很多年的“师父”。老道依旧是往常的模样,只是单手硬接住“三尺神剑”,指缝里满是鲜血。“大宝,你以前在东山上总和为师抱怨,苦念经书,苦修术法,依旧不明白什么是‘道’……现在,你下了山、入了世,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你找到你的‘道’了吗?”

“师父,以前弟子不明白,现在弟子依旧不明白,但我懂得了一件事……也许,我这一辈子,根本不是为了修道,而是为了找到我的小宝……弟子,没有遗憾了……”“你已经找到了,从你决定下山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找到了。”

是啊,那个叫“小宝”的女子,不正是牛大宝的纯洁无瑕的“道心”吗?释怀的笑容定,定格在牛大宝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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