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被柳儿这么一吓,还当真吓了一跳,一推三推,最后全成了丛儿自己说的。“是夫人自己说大人不顶用的,她是唯一一个陪伴在大人身边的,她还能说假的么?”
柳儿如遭雷击,哪个女人会吃饱了撑的跟人抱怨男人不顶用,所以这是真的?怪不得那师鸿熙道貌岸然的,合着他压根就不行。自己吃了那么多苦,到头来全是被人给糟蹋了,这口气如何咽的下去?想到这,柳儿哭着跺了跺脚直接跑出了府去,要去找知府告状。这边,夏从霜刺绣了一上午,总算是把这汗巾做的有些模样了,顺道去看看铺子,领着小蜜蜂出去,就遇到了守株待兔的常山。她还不知道府里的事情,外头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常山一看到她,一脸欲言又止。夏从霜当然不觉得每次遇到他纯属巧合,他来的这么勤快必定是有什么事情来着,“常郎。”
她行了一礼,才与他道:“你怎么今天又来了?”
说罢,她打了个哈欠,常山心道:必定是晚上被那不行的师鸿熙折磨,所以才憔悴了不少,常山想到这,便想起是自己亲手推她入了火坑,心中的愧疚可想而知,是多么的难捱。“丛儿,你一切都还好么。”
有病吧,昨天不是刚见过,能多不好!?夏从霜虽然想骂他,但还是耐着性子,“一切都还不错,只是尚未能取得御史大人的信任,常郎不如告诉我,你想做点什么,我也好从中替你拉线,你也知道,如今府上有不少外人送来的女子,我怕今日御史还喜欢我,明日……就难说了。”
没名没分的女子最怕的不就是色衰爱弛么?一旦没了男人的宠爱,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她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时候,尽全力帮他,怎么能让常山不动容。若说之前常山是利用为主,女色放在后面,可这样深爱自己的女人并不多见,何况她还如此的美丽,常山这样的老狐狸,竟然头一次为一个女子再次心动。“丛儿,你的情意,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在他身边太久的,我这两天正在试图见他一面,你能不能帮帮我。”
终于说到点上了,夏从霜柔声道:“奴这一身,不都是为了常郎而存在么?莫说是帮你找个时机见面,就是常郎让我杀了他,奴也愿意。”
常山笑道:“哪用得着这么夸张,是这样的,盐税过两日就下达了,具体要缴纳多少,得看御史大人这边的吩咐,你也知道,大楚大部分的盐都来自于咱们绵州,我们这的物价,代表了外头整年的价钱,这个对我们常家至关重要,这样吧,免得你难做,就你铺子开张那一日,你邀请御史大人来,我这边做东,你看如何。”
夏从霜欢喜的拍了拍掌,“常郎当真是好聪明,我就想不到呢,这样也好,你知道的,我终究只是个没名分的,想催动他,却也不是很简单。”
常山又心疼起她来,“他待你还好么?”
想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好不好关你屁事,夏从霜努力挤了两滴眼泪,“不是常郎,其他的男人,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只是府上那个柳儿,还有其他人送来的,背地里都在欺负我,骂我狐媚子,尤其是柳儿,当着面给我难堪,我已经身心疲惫,还要遭受这些,着实吃不消了。”
常山本就怜惜她一个女人生得貌美还要经历这种事,一听府上那些小蹄子居然还敢对她不敬,沉声道:“那为何不找我送进去的那些人。”
夏从霜噘嘴,“说起这个,常郎是不是不相信我,还要送人进去,我本就艰难,若你原先就想着要让其他女人来跟我抢这一星半点的恩爱,我还怎么帮你说话,御史往后还来不来我这了。”
常山心里一紧,自然是一开始无法信任,结果她原来要承受那些,心下一软,“好好好,我这就想个办法,让她们离开,嗯?”
“不仅如此,常郎要小心知府。”
常山一愣,“为何这么说,难道你知道了什么。”
夏从霜咬唇,眼珠子转了转,“我也是偶然听的,知府大人好像出卖了你,说往年你都会到处花钱,今年还盘算着把最低的利润给御史,然后再跟御史说这是你们家孝敬的,剩下大部分的钱都进你的口袋,御史知道了,生了好大的气呢,我刚才不敢说,现在得了常郎的承诺,我再没有不敢说的了。”
常山气得差点把手里的折扇给掰断,“好个杨知府,我可从来没亏待他,是,我常家是拿了最大的,可盐也是从我这出去的,他坐享其成,其他事情让我来打点,凭什么舔着脸要最大一份?还敢去御史那嚼舌根。”
“那必定是柳儿传出去的,常郎,你一定要小心啊,我会在御史面前替你美言两句的。”
常山感动,“你放心,我会看着办的,杨知府居然这么给脸不要脸,我不介意送给御史大人一份上任的大礼。”
夏从霜吓了一跳,“常郎要做什么。”
“他不是拿柳儿来挤兑你么?那样的庸脂俗粉,回头我也让他尝尝自作自受的滋味,好丛儿,你等我的消息,咱们等你铺子开张那天再见。”
说罢,常山火急火燎的走了,夏从霜这才起来巡视店铺,让人把胭脂都看好了,等开业那日还得把府上那几个拉出来招揽顾客,也不知道到时候还在不在了。师鸿熙回府的时候,夏从霜已经回来了,正在梳妆台前抹润肤膏,他过来先亲了一嘴,夏从霜忙打了他一下,“我刚抹的,你烦不烦!”
师鸿熙笑了笑,“今日在家跟着杨嬷嬷做什么了。”
“我去见常山了。”
师鸿熙脸一沉,夏从霜赶紧起来顺毛捋,“没吃亏,就让他看了两眼罢了,还挑拨了他跟那个知府的关系,回头怕是两个人要打起来了,今年盐税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