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将碗端了起来,拿勺子搅了搅,弯着腰道:“喝吧。”
师鸿熙神情诡异得看着她,柳儿还以为他这是被自己给迷住了,甩了甩头发道:“你干嘛这么看着人家~难道……你想要我用嘴巴喂么?嗯~你好坏啊。”
师鸿熙浑身激灵得一抖,黑着脸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谁教你的规矩,还不给我滚出去。”
柳儿似嗔还羞,“你怕什么嘛,这里又没外人,只有你跟我,大人想玩的,柳儿都会。”
师鸿熙胃里犯恶心,他猛得一下站起来,“来人,给我把她拖出去,让杨嬷嬷好好管教一下。”
他说着,直接拂袖而去。柳儿一愣,“大人,大人!”
怎么回事,昨天丛儿不就是这样,他还舔着脸裂开嘴笑呢,难道是自己的魅力不够?柳儿死也不相信会是这个原因,必定是有别的缘故。她心里犯着嘀咕,一旁的小厮已经过来了,那眼里满满都是嫌弃,仿佛在说她怎么能光天化日之下舔着脸勾搭男人。柳儿不以为意,她来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干这个的,不勾引男人她干嘛去。虽然一想到等会要见到杨嬷嬷,但柳儿已经想好了对策,她小心服软就是,再说杨嬷嬷也不在现场,还不是由她说了算。她主意打的响亮,哪知道杨嬷嬷也是修炼出来的,就这小门小户的心思,她能闹不明白,她刚跪下来打算哭着说自己冤枉,杨嬷嬷压根没打算听。“主子说你错了,你就是错了,还敢狡辩,去外面罚跪。”
杨嬷嬷本来是想把她赶出去的,可出去一个,那知府保不齐送两个进来,还不如就管着她,看看她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柳儿没想到杨嬷嬷居然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可她现在能怎么办,只能到外头跪着去。跪是跪在正院的石头路上,没一会她就快撑不住了,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嬷嬷,我知道错了,我也是看没人侍奉大人,这才上前帮忙的呀嬷嬷,您明朝秋毫,一定要查清楚呀。”
师鸿熙本来就不爱人伺候,嫌那些人做事毛手毛脚的,要她多管闲事呢?杨嬷嬷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拿起绣线,准备去找夏从霜教她绣花去。夏从霜正好起床在吃饭,杨嬷嬷一来,她赶紧问道:“嬷嬷,外头谁哭了?”
杨嬷嬷没好气道:“还能有谁,不就是那劳什子知府送来的东西么,要还在相府,看我不把那知府也押过来跪着,也就这犄角旮旯地方,妖魔鬼怪横行霸道,连后宅都跟漏勺似得,到处是鬼。”
“算了,这些年也都习惯了,我昨儿听鸿熙说,等了解了盐田的分红,直接就把他们一起抓了。”
“哟,这次怎么这么快呢。”
“世宜刚下了新诏令,但凡有涉嫌扰乱物价的,地方官员核实后由州府最高官直接下令查抄家产。”
杨嬷嬷恍然大悟,“我说怎么那么快,以前还得交大理寺什么的,这诏令有风险啊,不怕地方最高官有问题么。”
夏从霜笑了笑,“谢家暗卫现在闲着没事干呢,你说他们都在哪里蹲着?”
杨嬷嬷嘶了一声,“你是说,有人盯着?”
“嗯,若是知法犯法,死得比下面贪污的还快,不过如果是无伤大雅的一点小问题,她不会太看在眼里,毕竟自古以来,没有哪个州县是真的清清白白的,上上下下要打点的人情关系也是官场的一部分,真一点油水都没有,那真成了水至清则无鱼,就说这爬上来的官,都是熬资历熬出来的,咱们鸿熙不也得从县官开始,熬了五六年才到这位置么?接下去可就能入京了,绵州恐怕是最后一站。”
夏从霜说得头头是道。杨嬷嬷面露满意,“你如今倒是学了一嘴官腔。”
夏从霜吃了根油条,“看多了自然也懂了,这上上下下忙活,咱们图百姓的好,他们图自身的钱,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可都是刀尖上抢命的事,不灵活些,被人吞了都不知道。”
杨嬷嬷点头,“你说得是。”
夏从霜说完,想了想,试探性道:“嬷嬷,有没有什么,生孩子的药方啊,我想调理一下身子。”
杨嬷嬷一愣,“怎么想起这个了,你们还年轻呢,不着急。”
杨嬷嬷以前是着急的,可夏从霜当年吃了苦,又失去了记忆和武功,大夫可早就说过了不易成孕,甘云梦都没说什么,也认下了这个儿媳妇,她一个当奴婢的有什么好说的。“那吃药调理也没事的吧。”
“你最近身子有哪里不好么?”
杨嬷嬷问道。“月事来的时候,疼得厉害。”
“哟,那是受寒了,我让人请大夫给你做艾灸,再每天晚上泡泡脚,暖暖肚子,这女人是千万不能受凉的。”
夏从霜一一听着,打算等会自己去铺子的时候,顺便去药房看看大夫。这边厢,柳儿哭了大半天,杨嬷嬷跑没影了,来来去去的人都跟看笑话似得盯着她,她气不过,数着时间,两个时辰一到,她踉跄着回了房。结果没想到就听到屋里的人正在议论她。“你说她蠢不蠢,还去勾引个活太监,那对她要是有点心思,还不是早上钩了,可惜一身狐媚用错了地方。”
“哈哈哈哈你可千万别告诉了她,让她去呗,保不准真成了主子守活寡呢。”
“我还真的想去看看呢,连太监都看不上她,哈哈哈哈。”
柳儿心里震惊,太监,谁?师鸿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是太监,明明在马车里都跟那个丛儿忍不住嬉戏。她直接一把推开了门,“你们说谁呢?”
屋内一静,众人赶紧回避不理她,柳儿直接拽起了一个,“你说谁是太监?不好好说我就去告诉杨嬷嬷,你们骂御史大人是太监!”
“你你你胡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不承认也不要紧,我就说你了,大不了一起被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