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了,他好不容易听到有关她的消息。竟然又让她给溜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薄南辞一时分不清,是沈襄的躲藏技术变得更高明了。还是他们之间,再无缘分了?他突然想起在爱尔兰那次,沈襄躲去国外,都让他碰到了。可这次,明明就在一个城市,他却掘地三尺,都找不到她的身影。打发走了助理,薄南辞拿出了手机,一张张翻看相册里,拍摄下的沈襄的照片。长相艳丽,眼神清澈。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明明是当妈的人了,眉眼之中却还有孩子似的纯真。他以前怎么就那么眼瞎,没发现她越看越好看呢?如果一开始,他就认清自己对她的感情,事情肯定不会发展到这一步。薄南辞既悔恨又懊恼,可惜……他明白的太迟了,沈襄已经被伤透了心,不会再回头了。时间一天天过去。距离沈襄失踪那天,已经过去了40天。“让你们盯人盯得怎么样了?”
既然找不到沈襄,薄南辞就把突破的关键,放在了陶宝身上。出月子那天,沈襄既然冒着更深露重,来学校看了他,那就说明,她放不下这个儿子。果然,蹲守了十天,终于有了动静。当天,一向要忙到很晚才下班的商洁,早早结束了工作,并带着陶宝外出。薄南辞怕手下那些人跟丢,专门让宁浩去借了一辆夏利,自己开着,远远跟在他们身后。娇生惯养的总裁,从来没开过这种几万块的车。座椅硬邦邦的,像极了冷板凳。但薄南辞并不在乎这些,他满脑子都只有“尽快跟沈襄见面”这一个想法。另外一边,商洁带着陶宝去了商场,想买一点礼物和补品给沈襄带过去。“陶宝,今天去看妈妈和妹妹,你高不高兴?”
陶宝自然喜笑颜开,“我很高兴,不过为什么我要那么久才能见妈妈一次?”
“因为妈妈生了妹妹,身体不舒服。”
商洁回答。“那爸爸呢?为什么我最近老是看不到爸爸妈妈在一起?”
对此,陶宝非常苦恼。虽然商洁总告诉他,是爸爸妈妈最近太忙了,所以才没时间跟他见面。但陶宝知道,其实不是这样。他上课的时候学到一个新词,叫做婚变。意思是说,爸爸妈妈不相爱了,家庭也会因此破碎。“我爸爸妈妈,是不是要离婚了?”
孩子仰头,可怜兮兮的问道。商洁叹了口气,“等一会儿,你自己问襄襄吧。”
很快,一大一小提着一些新鲜的水果和补品,从商场出来。薄南辞驾驶着夏利,跟上她们。商洁的车渐渐远离了繁华的市中心,开向了一条偏僻的小道。走这条路的车很少,所以当她好几次转弯,从后视镜里看到一辆夏利的时候,都忍不住心生怀疑:她是不是被薄南辞跟踪了。但看到那辆破的不能再破的小夏利,又瞬间打消了这个想法。薄南辞怎么可能纡尊降贵,开这种小破车,亲自跟踪人?途经九曲十八弯之后,商洁将车开进了一家老年疗养院。将车停进负1楼停车场,拎着东西就近坐电梯上去十八楼。一整层楼非常的安静,沈襄正抱着刚满月不久的孩子,在走廊上散步。“我们梦梦真乖。睡醒了就笑,一点也不折腾。”
“妈妈!”
看到沈襄,陶宝直接扑了过去。死抱住妈妈的腰身,全然不松手。沈襄没想到儿子会来,身体僵了一下,顿时欣喜异常。“你们俩怎么来了?”
“陶宝想你了,我就带他来看看。”
商洁晃了晃手中的东西,“知道你生孩子伤了元气,顺便给你拿点补品过来。”
沈襄看见她提的人参和燕窝,责怪道,“这里的饭很营养,你花这些冤枉钱干什么?”
“什么钱不钱的,这是我的一片心意。”
几人一道,走回了病房。此时,旁边走廊里,长身玉立的男人慢慢挪了出来。风掀动他衣服的一角。“襄襄,你躲得我好苦。”
薄南辞呢喃。不知道是不是夫妻间,心电有感应。刚刚还和商洁有说有笑的沈襄,突然脸色一变。“洁洁,你刚刚来的时候,没有人跟着你吧?”
商洁摇头,“你是怕薄南辞跟过来是吗?你放心吧,路上只有一辆可疑的夏利,绝对不会是薄总。”
“襄襄,为什么躲我?”
薄南辞的声音,从走廊尽头响起。清澈的脚步声响过,薄南辞从走廊那一边,快步走了过来。那一刻,沈襄感受到了宿命的强大。好像怎么逃,都逃不掉。商洁在旁边愤怒的喊,“薄南辞,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跟踪我!”
男人径直走过来,看都没看闲杂人等一眼,直接走到了沈襄面前。凭借着他的高海拔,居高临下盯着瘦弱的沈襄,他质问道,“为什么要带着女儿离开?为什么躲着我。”
“我没有躲你。”
沈襄以防御的姿态,把梦梦抱得紧紧的。“是你先不要我们母子俩的,既然如此,我有权带她走。”
“襄襄,那晚是个误会。”
薄南辞想解释。沈襄却半点不给他机会,“好了,我不想听。”
“你听我解释,那天晚上——”“南辞,我们离婚吧。”
沈襄以响亮的声音,截断了他接下来的话。“你说什么?”
男人瞳孔扩张,满眼不可思议。“我说薄总,我们离婚吧。”
沈襄看着他的眼睛,从前柔情似水的眉目中,现在只剩下释然。仿佛她想说这句话已经很久了。仿佛她得到了解脱。“襄襄,你在说气话是不是?你不是真心想跟我离婚对不对?”
沈襄决绝摇头,“我没有说气话,我考虑的很清楚。”
她重复了一遍,“南辞,我们离婚吧。”
语气郑重且坚定。薄南辞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钝刀,在他心头划下血淋淋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