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着给娘治病的,还想着给爹做个轮椅,可再算一算,年底了建国要结婚,是一笔花费;还要给你攒嫁妆……”安秀萍脸都红透了:“大嫂!”
楚婕瞪大眼睛,存心要逗弄安秀萍:“这有什么,不是正常么?我看我家小姑子这已经大了,又是作坊里的重要人物,不定有多少小伙子心里喜欢呢……”安秀萍觉得不能和楚婕再说下去了:“我……我看书去!”
楚婕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有些叹息:徐良才中秋前还一头热地上门来献殷勤,怎么这就没了音讯?难道也是三天新鲜劲儿?逗弄归逗弄,看上安秀萍的人家是真的不少。她本来就长得好,读过初中,现在又有个这么好的工作,看着好像前途无量的,哪家里不想娶个这样的媳妇回去?因此,早早给安秀萍预备了嫁妆,总是没有错的。这么一数起来,楚婕都快要愁死了,她想象中的穿越女会有的大杀四方的场景,到底要什么时候出现啊喂!这中间还没算上欠纪东方的钱呢,安秀萍想起来,还特地叮嘱楚婕了。“纪大哥那钱,就从我工资里还吧?”
是为了她摔断腿才借的不是?楚婕无精打采看她一眼:“你现在每个月的工资一分不少交给家里,本来就是用你的钱还债好么?”
安秀萍吐了吐舌头,小小声道:“工资每个月都有,大嫂你不要太着急嘛!”
纪东方也觉得楚婕不用急:“都是一家人,我的就是你的,你不用想着还。”
楚婕在他背后发射了一个白眼,指了地上一个小圆洞:“那是不是个盗洞?”
纪东方一看,乐得不行:“那就是个老鼠洞吧?”
楚婕就是瞎指的,就是想转移”一家人“他的话题。这回听他好似挺不屑一顾的,楚大姑娘的自尊心就受不了啦!她恶狠狠地揪起纪东方手臂上一小块的肉:“你想好了说!”
纪东方倒吸着冷气,脸上还拼命装得纹丝不动的:“我的意思是,凡是阿洁同志说的话,必定是极有道理,都是有的放矢的。我应当抱着谨慎的态度,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楚婕被他瞎说八道乐得不行,放松了手指,在被揪红的小块皮肤上摸了摸,肉眼可见纪东方的寒毛一瞬间竖立起来了。她噗嗤一笑:“说了那么多,结论呢?”
纪东方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心里甜甜蜜蜜的:“走,我们去考察考察!”
楚婕得意死了,蹦蹦跳跳地在他旁边道:“你可别小看了我,我以前就听老人说过,这有的盗洞吧,你听起来神神忽忽的,其实就是个小土坑。这经了年月,被填上了不少,可不是就那么丁点大嘛!”
她还真不是胡说,以前看纪录片的时候不也看到吗?人曹操的军队盗墓,留了一大片湖泊;民间的“摸金校尉”们留下的盗洞,比寻常人的坟墓都小了一半不止。这就是差距!纪东方最近听她信口开河,动不动就是从老人那里听来的。可她身边哪里有那么见多识广又睿智的老人?他也不多问,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和楚婕演戏样地围着洞口转。一转二转的,脸色有点凝重了;再转了半圈,转不动了,半蹲下来仔细看了;看了半天,好似蹲不住了,索性趴下来贴地观察了。楚婕开始还以为纪东方入戏太深呢,站一边笑了好久。可她越看越不对劲,脑子里有一句脏话在炸响:WTF?你莫不是在逗我笑?不要误会,她骂的不是纪东方,是穿越大神。等到纪东方魂不守舍站起来,眼神震动看向楚婕时,她扑过去对着他的肩膀一阵猛捶。“纪东方!你赔我兔兔!你赔我兔兔!”
纪东方的神智这才算回到了地面上,畅快笑着,一把搂住了楚婕的腰,目光灼灼看着她。“把我赔给你,要不要?”
楚婕表示对他的土味情话敬谢不敏,她在他的目光下有点心虚,其实心里是有些乱的。但说不出来,只闷闷地转开视线,将额头抵在他肩膀上,说着完全不相干的话。“还没给兔兔找到新的安家之所,怎么办呢?”
纪东方一个人,肯定是无法把这个洞打开,以确认心中猜测的。安建国带着孩子们,拿着家里有限的锄头和镰刀来了。安建国激动中带着难以置信,安宁宁纯粹是震惊,双胞胎们,呵呵,满心满眼都想着宝藏!宝藏!楚婕叫三个孩子站得远些观摩,她和安建国帮着纪东方,一点点扩大这个洞口,等开出了有个小脸盆大小的空子,底下还是一片深幽看不到底。纪东方小心地抓来一把干燥的细灰,对着洞口垂直地洒下去,光是看细灰被空气吹拂的动向,他的声音都激动得破掉了。“像……像是盗洞!”
孩子们一声欢呼,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楚婕想了想,吩咐安宁宁:“你带着弟弟们,去把白爷爷找过来。”
白老过来的时候,这个洞口又开大了一点,大概这些年真的有老鼠或者蛇类的借着洞口进出,竟然没有彻底堵死,留了一线狭长的缝隙。纪东方现在就试图把这条缝隙点点扩大,白老慢慢走过来,皱着眉头看了一圈,手指头在旁边的洞口摸了摸,甚至将手指头放到嘴里尝了尝。孩子们紧紧盯着白老的一举一动,安生见白老将手指头放进嘴里,也不知道在咂摸什么,还以为这传说中的什么“稻洞”,里头藏了挺多的稻谷米面,连洞口的土,都是粮食味儿的呢!他就趁着没人注意他,猫腰在地上抓了一小撮的土,急急送进嘴里,压根不用咂摸,“呸呸呸”地吐出来。“娘……”他自己搞的事情,吃上苦头了,还怪委屈的,可怜巴巴地对着楚婕嘟嘴巴。楚婕哭笑不得,把他拉过来,教他多泌些口水出来把嘴里的泥土都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