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澜自然不信一个寒门子弟会精通诗词,更不要说齐鸣还是一个太监,如何有诗文中的气魄?想来是周云扬暗中指使,让他抄袭了不知名作者的文章,以此来打压他们这些世家。若风头被齐鸣这个太监抢走,岂不是说诗书传家的世家,都不如没有关键器官的人?所以张澜顺着张世泽的意思,要求齐鸣再作一首。齐鸣只是淡淡的看了张澜一眼,摇头说道:“我无需向任何人证明,清者自清。”
张澜冷笑道:“齐公公如此文采,却不想与我等分享,是否有敝帚自珍的坏习惯,还是有别的难言之隐呢?”
齐鸣知他在暗中讽刺自己刚才所作是抄袭,不敢再作一首。“这位公公,再来一首嘛。”
“就是,再作一首不就可以洗脱嫌疑了吗?”
在场有几个世家女子开口道,这些女子已被齐鸣的文采折服。齐鸣不知道诗词在这个时代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牛刀小试就收获了不少小迷妹,若早知如此,早就亮出唐诗宋词三百首背诵者的高贵身份了。“你们乃是世家中人,大庭广众之下喧哗吵闹,成何体统?”
王静年咳嗽一声,训斥道。女子们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再去声援齐鸣了,可见礼教在世家中的绝对权威。齐鸣不想让小迷妹们失望,说不定以后这些女子可能大有用处,于是笑道:“诗会本就是互动中产生佳作的过程,若连话都不让人说,又如何作诗?”
被王静年训斥的女子们,向齐鸣投来感激目光,她们可从未遇到过为了区区女子,不惜顶撞王静年这等大儒的人。王静年很想反驳,可想到刚才被齐鸣杀得丢盔弃甲的尴尬场面,到嘴边的话生生憋了回去,只是冷哼一声。“我不是为了证明诗作是否抄袭,而是为了表达大家对我的热烈之情。”
既然是装,就要装大一点,齐鸣看向张世泽,说道:“张公子说我的诗词是抄袭,大家都知是无稽之谈,若有人能找到出处证明是我抄袭,我必自裁以谢天下,不过……”齐鸣话锋一转:“张公子忽略了一件事,那便是这篇诗文极有可能是我提前所作,现在当众背出的结果。”
这番操作把张澜,张世泽叔侄给整不会了,哪有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周云扬亦满是疑惑,忍不住低声问道:“齐鸣要做什么?”
青黛却笑道:“陛下放心,我看呀,齐鸣又想出风头呢。”
周云扬暗暗赞叹,本以为齐鸣有本事,却不想才情更是高绝,真是一座时常给人带来惊喜的宝藏。张世泽马上跳出来,说道:“对呀,我们怎知你是不是提前写好的,毕竟题目是你拟定的。”
“所以,为了消除嫌疑,请在座的诸位出题,七步之内,若我作不出来,之前的满江红就算我抄的,如何?”
齐鸣微笑着说道。王静年,张澜等人心神俱震,惊讶的看向齐鸣。他们都是饱学之士,怎会不知吟诗作对的难度,在短时间内既要表达思想,辞藻也需经过精心推敲,还必须体现出意境,这不但需要文学素养的常年积累,更是得有相应的天赋。七步成诗,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张世泽感觉抓到了齐鸣的漏洞,上前说道:“你未免太过自负了吧,那好,就以你如何写出满江红为题,开始吧。”
说罢,张世泽冷眼瞄着齐鸣,等着他当众出丑。之所以急不可耐的跳出来,倒也不是因为他知道齐鸣曾让张澜吃瘪,只是不爽在场女子的注意力都被齐鸣吸引,所以嫉妒心大起,这才出来找齐鸣的麻烦。齐鸣哈哈一笑,摇头道:“这等小题目,根本无需计算步数,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粹然无瑕疵,岂复须人为?”
“嘶!”
张世泽也是读书人,听了齐鸣随口说出的诗句,当即倒吸一口冷气。开篇十个字,便将他给震慑到了,这简直就是千古名句啊!王静年,张澜的脸上也露出骇然之色,两首诗词下来,齐鸣的文采足以照耀古今了!尤其文章本天成的意境,更是无与伦比,无暇不需要刻意追求,文章也不需要刻意创作,这是何等潇洒的境界。“好诗,好诗。”
张世泽涨红着脸,垂头丧气的钻入人群,以他的才学,根本不敢再找齐鸣的麻烦,但此刻他对齐鸣已恨之入骨,作为张家最有天赋的新一代子弟,绝不能容忍有人比他强。“齐公公,你能否以鹅为题,赋诗一首呢?”
一个小迷妹壮起胆子问道,估计灵感来源于席上的烧鹅。齐鸣微笑点头,举手投足间带着绝对自信的文雅,引得一众女子心跳加快。“这更为简单了,也不需要计算步数,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念出咏鹅时,齐鸣还是有点惭愧的,人家原作者骆宾王七岁就写出来了,这才是天才儿童嘛。小迷妹的眼睛都要快呈现心形了,双手脱腮做陶醉状。有了这位小迷妹开头,齐鸣的业务一下就忙了起来。“齐公公,请你以江雪为题,作一首诗如何?”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请齐公公以画为题。”
“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齐公公……”“……”齐鸣感觉又回到了小学初中的语文自习课上,简直就是在背诵唐诗宋词嘛。一番背诵下来口干舌燥,齐鸣正要喘口气喝点水的时候,人群中忽然传来似曾相识的声音。“齐公公,能否以情殇为题,为小女子赋诗一首?”
齐鸣抬头一看,只见那日在未名湖畔遇到的宫女,眼含憧憬之意,款款来到面前。“臣妾见过陛下,刚才臣妾听齐公公作诗,不觉听得痴了,未曾向陛下见礼,请陛下恕罪。”
宫女看向周云扬,飘飘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