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年嘴角微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问：“什么？”

见他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助理轻笑了一声，详细的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话。“锦鲤，就是那种俗称能招来好运的鱼。”

瞥见季年不解的眼神，助理笑道：“施雅这人运气是特别的好，做业务员的时候，接了好几个大单子，没少从中抽成，可以说，她做业务员的时候，每个月光抽成都能拿到手软。”

助理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公司上下甭管是不是业务部的，都对施雅每月能拿那么一大笔抽成眼红的很。又听助理报了几个数，季年摸了摸鼻子，他想到刚才夏阳说施雅会赚钱的表情，顿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光是这样还不止，因为平时业绩好，她年底的奖金都比其他人高，加上年会上的手气，一年赚下来可不比一个经理差。”

说到这里，助理也是一脸的羡慕。“不会有人嫉妒吗？”

边说着，季年边想着为财杀人的可能性。助理却露了个古怪的笑容，回答道：“怎么会没有，但比不过就是比不过，再说，她不是调职了吗？”

见状，季年眉眼一挑，满脑子的霸凌事件。助理注意到季年的表情，猜到他是误会了，赶紧摆着手跟他解释。“没人欺负她，她那会是我们公司的招牌，业务部经理都捧着她，听说好几个猎头公司想把她挖走，但她都拒绝了，半年前她调职到财务部的时候，业务部经理还有些不乐意呢！”

这么大一块肥肉没了，还去了个只拿死工资的部门，确实是有些可惜了她是个会赚钱的人才。季年皱着眉问：“听说她是主动申请调职的，是有什么原因吗？”

“听同事说，是因为她跟合作方的田东分手的关系。”

说到这里，助理四下瞥了一眼，见没人注意，特意压低了声音跟季年说：“我们公司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同行业不许谈恋爱，施雅是犯了忌讳。”

“那这么说，是内部决定调职的？”

季年捕捉到关键词问道。助理咂着嘴摇摇头：“要换做别人肯定是这个结果，但施雅是锦鲤啊，经理们都睁只眼闭只眼的，不然业务部经理也不会惋惜那么久了。”

只是因为分手，就要从赚钱的岗位上调走？季年有些想不透施雅为什么做这个决定，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的原因。助理没看到季年凝重的神色，还在自顾自的说着：“不过，就施雅那投资眼光，就是不在业务部了，她自己私底下买买股票，那也是很赚的。”

季年把这话听进了心里，想着回头让人查清楚施雅的财政状况。＊解剖室里，杨海正在给杜若打下手。杜若扒开了施雅的胸腔，正在检查她的心脏。“她是先天性心脏瓣膜病患者，去医院找找治疗记录。”

冷淡的说完这些话后，杜若皱着眉站直了身体，“死因找到了，是心脏性猝死。”

“心脏性猝死？”

杨海挑了下眉，问：“师姐，你说她是不是被吓死的？”

杜若轻点了下头，淡淡的说道：“不排除这个诱因。”

“那这么说，可能是被保安吓死的？”

杨海想到在现场听来的话，有些惋惜的摇摇头，“这也太无辜了吧？”

“心口处有轻微抓痕，联系她外衣此处的褶皱，应该是她自己抓的。”

边说着，杜若边检查了其他部分，最后摇着头说：“没其他发现，你来缝合。”

说着，杜若边摘下手套边往后退了一步。杨海纳闷的看了杜若一眼，正要开口，就见杜若凝视着施雅尸体的双眼突地放空。他心里一颤，才意识到了杜若要做什么，身周的气温仿佛一下子降了下来，杨海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子蹿到了头顶，冻得他想冲出去。再看杜若，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空洞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施雅的尸体，那无神的眼中仿佛在凝结冰冷的漩涡，只是让人看一眼，就有一种被吸进去的眩晕感。杨海急忙别开头，不敢再看杜若的眼睛，心里却想着每每这个时候的师姐，那双眼睛怎么看怎么冷，让人不寒而栗。晃晃头，杨海赶紧把脑子里的所有念头都晃出去，一双手又快又稳的缝合了尸体胸腔。就在杨海缝合好最后一针的时候，他正要回头看一眼杜若，就听身后传来“咚”的一声。他急忙扭头去看，就见杜若脸色惨白的倒在地上，额头上还磕红了一块。“师姐！”

杜若做了一个梦，梦里黑漆漆的，依稀间能看到许多人影在她身旁窜来窜去，耳边似乎还能听到他们在叽里呱啦的说些什么。她觉得自己像是在手术室里，又好像是躺在解剖台上，身边的人来了又走，偶有光亮闪过，却怎么都看不清周围的情景，只能感受到她内心里的无助和恐惧。恐惧。这是杜若很久以来都没尝到的情绪。为什么她会恐惧呢？这里有什么好怕的呢？杜若陷入了迷茫，思绪不知不觉的缠绕着这两个问题，忽的头顶降下一道光亮，她皱了下眉，努力朝着光亮处看去。“醒了！醒了！”

“小若，你还好吗？”

耳边传来谭德乐和杨海的声音，熟悉的关切语调，让杜若渐渐清醒了过来。她微眯着眼，双眼逐渐熟悉了周围的光亮，自然也看清了围在身边的两人，以及他们脸上焦躁的表情。“师父，小海。”

她嗓音略带沙哑的开了口。谭德乐和杨海两人一喜，脸上的焦躁也被冲淡了不少。“没事就好。”

谭德乐高兴归高兴，手速一点不慢的给杜若倒了杯水，“先喝点热水。”

“谢谢。”

杜若在杨海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手拿着杯子喝了几口热乎乎的水，这才注意到自己被安置在沙发上。“我，怎么了？”

杜若记得，她这会应该在解剖室里。杨海一下子沉了脸，但因为谭德乐还在一旁，他没敢把真实原因说出来。倒是谭德乐，在听杨海说，杜若是在解剖结束后晕倒的，他有些心疼的看着杜若。“可能是低血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