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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乐队的那些日子里,是言初最快乐的时光。因为这是她记忆中为数不多的自由。她从小就被妈妈严格要求,作业必须要认认真真,工工整整地写完,成绩要拿班级前三,就连看个动画片都是妈妈亲自筛选觉得没问题才“放行”。她稍微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手机,可是还是会经常被查手机,翻她和朋友的聊天记录,有没有不合适的内容,也不许她玩游戏,妈妈脾气暴躁,儿时对她总是非打即骂,直到现在,她想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翼翼试探,如果不同意就只能作罢。虽然妈妈偶尔开明,陪她一起玩,但是她也很少有放飞自我的机会。小时候她绝不敢和妈妈提一句反对,就算长大以后,她也仍然不敢忤逆,但她在日记里写着:“我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长出了棱角,乖顺的外表下,叛逆在发芽。”
但周墨清好像是与她同一个世界又被割裂开的存在:他无拘无束,家庭氛围和谐轻松,言初从小学那时接触过他就发现,他似乎从来不受家长的压制,从他开朗的处事方式可见他是快乐的。 周墨清弹吉他的时候,身上的自由洒脱流露得最多,旋律从他指下倾泻而出,低垂的睫毛像扇面轻扫。 言初看着,只觉得曾经好不容易被深埋心底的情感此刻又熊熊地重燃。 言初日记的另一页上说:“我的生活太拘谨太教条了,所以桀骜自由的事物不可控地吸引着我。”
她坐在琴前,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乐器声,想着,:“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但是好景不长,她开始只是突然感到一根手指突然的酸麻,怎么也抬不起来,迟迟按不下一个琴键。直到周墨清开始催促她,她甩了甩手,才觉得好了一些。 之后的日子里,她的症状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严重。有时会一个胳膊都抬不起来,有时眼前一黑,头晕目眩。临近决赛时,她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五线谱。她以为休息就会好的,所以和谁都没有说。直到决赛那天,她起床之后一头栽到了盥洗室的水盆上…… 本来她父母也想着让她静养一段时间,毕竟住院的氛围太紧张,对于恢复反而不利。 如今看来,住院刻不容缓。 言初关于自己怎么就到了医院,一点也不记得了,只记得睁开眼睛,四周不是房间里湖蓝色的墙纸,而是医院的白墙。 手机在身旁振动着,每一条来电的备注都显示着周墨清。 她不知道自己要在这四四方方的房间里躺多久,想让他们放心,但她又觉得,和别人诉说自己的苦难是顶级的矫情。所以她下定决心,打开手机,解散他们四个的群聊,把周墨清的微信删掉,毁掉他们一切共同的过往。直接消失,在她看来算是一了百了。 她觉得如果真正想找到一个人,是不算难的。人的矛盾性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她不想告诉周墨清自己生病了,但又想他来探望。她想就此消失,被他惦念很久很久,占据他心里的位置,又不想那么自私,希望他去奔赴更好的未来。 她像一个溺水的人,每天在各种彼此相反的念头里浮沉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爸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终于有一天,有人来到了她床前。 不是她日思夜想的周墨清,而是她最好的朋友——苏晴。 她见到言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备,把看上去心如死灰的言初骂得一愣,她看上去情绪比言初还要激动:“别在我面前装了,什么生病以后心情不好,你就是忘不掉周墨清,觉得以后见不到他难过。有点出息吧,要想见他就联系,不想见就忘了,彻彻底底,你和他,到此为止,都去开始新生活。”
但言初还是不可控地想起他,悄悄写日记。苏晴每次集训完,都过来看她,她那时候就把日记本藏起来,就这样,字填满了一页又一页。 等到她病好,出院复读,也没等来周墨清的探望。 之后的事情,也就如周墨清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