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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牧之饮酒了。
凶重的酒气打在颈窝,激得她皱起鼻子,往里头退了两步。 李铭心低头打了声招呼:“池先生。”半个月未见面了。 他同她点了下头,转头又问了一遍池念:“你在找什么?”
池念一喜,居然来自投罗网了。她照直说:“照片呢?”
池牧之酒后身体发沉,西装往地上一丢,手臂扶门倚靠:“什么照片?”
池念指向衣柜中间的展示柜:“你和芝之姐姐那张照片啊,一直摆在这里的!”
池牧之没想到她说的是那张,表情放空了一瞬。像倒带了趟人生。 静滞片刻,他蹙起眉宇,不耐烦地扯开领带,去解束脖子的衫扣,不紧不慢说:“死了的人,照片留着干嘛?”
“啊?芝之姐姐死了?”
池念肩膀一耷拉,赶紧从木梯上下来。
“......”池牧之无奈地闭上眼睛,重说了一遍,“在我这儿算死了。”幸好他翻译的快,差点就要进入哀伤了。池念松了口气,翻白眼拍起胸口:“哦…..吓我!”
怎么连这种话都听不出意思。 初中生真的好可爱。 一旁的李铭心低下头,抿唇偷偷笑了。 她不想池牧之看到自己工作时间背书,借他们兄妹说话时机,手不着痕迹往背后缩,默默收书。 完成罪证隐藏后,她头一偏,抬了一眼,恰撞上池牧之探究的眼神。 这厮脸颊酡红,眼神明灭不定,介于清醒迷离之间,每一次眨眼都会切换一种状态。 一阖聚焦,一掀虚焦。 一阖洞悉一切,一掀醉眼朦胧。 李铭心不确定他是否看到了自己藏书的动作,心虚地硬着头皮与他对视。 他呼了口酒气,牵起唇角:“又在笑什么?”
李铭心这次没有摸嘴角。他问完之后,她感觉自己嘴角垮了下去。 见她不笑了,他笑意扩大,有股得逞的坏劲儿。 热意爬上脸颊,心跳悄没声儿地擂起鼓来。李铭心目光闪避,不肯再回视。 而这段时间并非是真空的。 池念先是用眼神记录了一切,很快拿起现代工具,咔嚓咔嚓疯狂拍照。 照相声惊动了那对对视的男女。 池牧之转头拿她手机,声音一沉:“找照片干吗?”
“那你盯着Miss Li看干嘛!”
池念一边藏手机一边将Miss Li护在怀里。
“说!谁让你找的?”池牧之眯起眼睛。
池念一鲠:“……我不能找吗?”李铭心见池牧之有点动气,出声打圆场:“念念,我们还有一篇短文没读呢。走吧,赶紧的,读完我好下班。”
李铭心拉上池念的手,一步没来得及移动,又来了尊神。 “找件衣服找这么半天?”
衣帽间本来亮堂,随一声嗲兮兮的“嗨”跻进空间,光线立马暗了两个度。 “这么多人啊。念念,看看谁来啦!”
庄娴书张开手臂,携满身酒气夸张拥住池念,用力在她脸上嘬了两个大红唇印,“好想我的胖囡囡!”
池念的肉脸蛋儿被亲出了一个坑:“阿娴姐姐,唔,我的初wen。”
“初wen!”
庄娴书眼睛一亮,当即捏住池念下巴颏儿,“那不能便宜男人。”
说罢又多偷了两个。 她这次喝的少,屎尿能自理,杀伤力明显弱了,盯着李铭心的脸,目光赞许,讲话没上次刺耳了:“喲,老师还在啊,挺沉得住气啊。”
池牧之虚握的拳停在唇边,提醒庄娴书:“赶紧,我明早8点有会。”
庄娴书没理他,跟着池念回房的步伐,宣布自己要在这里短住。还自己配合了一段做作的鼓掌:“哇哦!”
池念惊喜:“真的吗真的吗?那阿娴姐姐住哪间房,住我哥对面那间吗?”
她的注意力扎在了除学习之外的地方,今天是唤不回来了。 两小时,什么也没干,干聊天了。如果是李蓝,估计能心安理得放鞭炮,李铭心不行,她有头有尾,没管池念无心学习,对着那颗不停转动的后脑勺硬读了两遍课文,才结束了今天的课。 出门时,金助理跟在身边:“李老师,送您。”
李铭心:“不用的,21点,还有几班公交。”
他笑得很官方:“这是池总交待的。”
还是那辆卡宴。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后座显得很亲切。 上车后,金助理问她上次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李老师一直没给回复呢。 她问:“要我去和中介说吗?”
金助理知道她没进社会,不懂这些事,叫她宽心:“李老师不用管,我这边直接跟那边说不需要老师,就没事了。您和原来一样,继续教念念,钱按原来的数给您。”
李铭心朝他的座椅靠背恭敬地低下头:“那……就麻烦金助理了。”
“小事。”
车子行驶平稳,轻飘如腾云。 黑夜如巨鲸大口,带李铭心驶离欲望的深渊。 回到宿舍,室友在哭。 李铭心问怎么了,她说太难背了,政治太多了,背着背着就哭了。 李铭心边笑边往洗漱间走:“你睡到十点才起来,不怪这个点流泪。”
“我六点起来,这个点也在流泪。”
她背不进去书。
宿舍就两个考研的。室友考英专的研,要背的东西左右不过是政治,能有多少题。就肖八那个量,一两周就能搞定。 “你都怎么背的啊?”怎么不见李铭心背政治呢?
“大题早上看一遍,晚上再看一遍,一周不就过了。”主要是今年红bao书刚出来,她就开始学习,到11月,她已经过了四轮了。这会看肖八,自然身轻如燕。室友红bao书就翻了一两页,现在雾里看花也不奇怪。
室友仍挣扎于李铭心学习方法的实践性:“可是,早上那一遍我都看不下去。”晚上肯定直接摆烂了。
另一个室友插话:“李铭心是一周手机都不用充电的人。你问她学习方法,不如直接戒手机。”李铭心正刷着牙呢,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重回床上点手机屏。果然,没电了。 这手机说是新款,实际掉电很快,开了省电模式也维持不到三天。 再开机,唔......消息有点多。大部分都是池念发的。 今晚她发来了20条,全是池牧之和她的照片。 就画面来看,充满了调情,不对,潜规则的意味。 【警惕!】 【Miss Li你说的对!】 李铭心无法直视照片里含羞带怯的自己,指尖快速划过,终于停在了最后一张。 这是唯一一张只有池牧之入镜的照片。他长臂一伸,难得蹙起眉宇,紧紧盯着镜头,眼神深不可测。 知道他是要拿念念手机,也知道这只是一张抓拍。但那张照片,他的眼神仿佛穿过镜头,一直看到了她心里。 ***** 庄娴书是个很吵的人。 周末上课,她硬是闹得池念一个单词都没学。 她带了套工具,给念念弄美甲。李铭心担心这东西未成年闻了不好,被那张利嘴无差别攻击为土鳖。 虽然李铭心对脏话有本能的屏蔽功能,坚持面不改色保护池念,但她没能拗过庄娴书的不依不饶。 最后她选择牺牲自己,把双手双脚献给对方。下午2点到5点,庄娴书耗光了补习时间。 “这手怎么有点糙啊,不像个养尊处优的大学生啊。”
“平时没少干活吧。家里情况怎么样?”
“很穷?哈哈哈我也是,鄙人大学能读下来全靠男人。你要不要也试试?”
“又不说话了?”
“这腿不错,平时藏挺好啊。挺低调啊。”
“有男人摸过吗?”
“不说话?不说话就是装纯。”
“现在哪个大学生不谈恋爱啊。装过了就有点茶了,我不喜欢茶里茶气的。”
她更喜欢上次那个杀手小姐。 李铭心将书摊在一旁,时不时看一眼,抽出手揭一页,默默背诵,心无旁骛。 对方实在追的紧了,她会堵一句。 “好的,你要我说什么?说挨cao的时候我会自己把腿架起来?”
庄娴书涂色的手一抖,僵硬地抬起头。 而对面小姑娘连得意的神色都没有,还是那副清教徒模样,装模作样在看书。 天,被反杀了! 庄娴书深深看了她一眼,流露出欣赏。 最后成品,不出所料,让人失语。 修长的十指上,是纯黑饱满的色胶。黑得能照出人的脸。 庄娴书期待:“好看吗?”
终于结束了。李铭心低头穿袜子:“丑死了。”
果然没有客套话。庄娴书气绝:“丑也不给你卸,自己啃吧。”
她跑去懒鬼的房间,象征性敲了敲主卧的门,等也没等径直闯入,“太阳都下山了,你还不起来吗?”
“庄娴书你他吗出去,别开灯!”
庄娴书由房内退了出来,立外头嘲讽:“喲,多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光屁股睡觉。”
“谁他吗光屁股睡觉。”
“没光屁股睡觉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庄娴书美眸一亮,原地蹦高地兴奋起来,“里面有女人?”
池牧之无奈,暂停投影,从床下捡了件衬衫,边披边往外走,“说好,约法三章,住我这儿不能随便进出我房间。”
“你房间里有什么啊,就那张破床。要不是无聊了,我叫都不会叫你。”
庄娴书嫌弃。
池牧之胸襟半敞,赤足走出房间:“刚不是看你们女孩儿玩的挺好吗?”一堆工具摊开,像是在过家家。 “谁玩的好了。你这女老师是个禁欲系,非常没劲,”她瞥了李铭心一眼,娇哼一声,“下次找老师,给我找个纵yu系的。”
“庄娴书,你当选妃呢。这是教念念课的老师。”
他深吸一口,正要驯她,想想最近的事,又把话咽了回去。程宁远这几年真的把她宠得骄纵无度目中无人。有些过了。
“不好意思,李老师。”他抱歉地走到李铭心身旁。
庄娴书拉过作品展示给池牧之:“快看,我做的!好看吗?”好好素净的一双手,被…… 池牧之不好评价。只说:“你下次别欺负老师。”
庄娴书辛辛苦苦打磨修甲涂胶照灯,搞了三小时,不挨夸她不罢休:“脚也做了,李老师,给他看看脚。”
李铭心紧眉,不想依她。抽出手继续收书,准备走人。 庄娴书觉得脚做的真不错。李铭心脚好看,肯定能给美甲加分,于是弯腰去拉她袜子:“就一眼,就看一眼。哎呀,早知道拍张照了。”
李铭心闷不吭声,左右脚换重心,不想让她脱袜子。来去之间,一个不稳,膝盖打了弯。 好在池牧之眼疾手快,手臂一伸,拦腰稳住了她的身体。 他将李铭心护在身后,不给她胡闹了:“庄娴书!我给你租套房吧。”
庄娴书本来嬉皮笑脸,听他这么一说,闹腾的劲儿顷刻休止。 她直起身体,表情颇为受辱:“池牧之,你怎么又这样?”
他疲惫:“是你太过了。”
空气划过须臾尴尬。 感受到庄娴书的低落,池牧之揉揉眉心,又软下声:“别欺负老师。”
庄娴书想了想,接过台阶:“我哪有欺负老师啦。”
又问李铭心,表情半威胁半讨好,“李老师,告诉他,我欺负你了吗?”
李铭心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递到她面前的,是一道只有一个选项的送分选择题:A.没有欺负。 她没有犹豫,配合庄娴书:“好吧,给你看。”
不知为什么,李铭心十分留恋池牧之捞她腰的那一瞬间。 肩膀宽阔,手臂有力,动作绅士,不留一点暧昧的空间,几乎在稳住她身体的下一秒就撤回了手臂。 这和上一个拥抱她的干柴完全不一样。 她手扶上池牧之的上臂,顺衬衫挺括的纹路自然下滑,轻搭在前臂,借力稳住自己,单手拽掉袜子:“看吧,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