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冷佚才满脸疲倦回来,俊美的脸庞绷得紧紧的。“没找到他吗?”
我问他,心里有点失望。“没有。”
冷佚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丝毫笑容,眉心一处依然有些殷红。“算了,这样更好,以后都不用担心他将孩子接回皇宫。”
话是这样说,但心中总是抑制不住惆怅黯然,但师姐的死始终是我心头的一条刺,不碰到还好,一碰好便刺得血直流。我去弄了一点早点,小家伙也醒了过来,朝冷佚冲来,因为太快,显得不是很稳当,最后重重跌倒在冷佚的怀中,一直眉头深锁的冷佚终于露出难得的笑容。“爹,鸡——飞——飞——”这小家伙居然还惦记着昨晚的事情,但冷佚却听得一头雾水。“你昨晚施展轻功追他的时候,这小鬼将你看成家里会飞的鸡了,有空你教他飞吧。”
我忍不住笑,听到这小色鬼将他看成一只鸡,冷佚的脸一阵发绿。“好,等你再大点,爹将你教成一只会飞的鸡。”
冷佚一边说还一边做手势,惹得小家伙拍打小手在咯咯笑,现在对着这个小家伙,他的脾气出奇的好,被说成鸡也不生气。“冷佚,你别乱说话。”
居然这样说我的儿子,他该打。“小色鬼是小鸡,你娘是大母鸡,对不对?”
冷佚居然连我都骂了,我转身就走,懒得理他。“对——”小家伙被人骂了还不知道,正想回头训斥他的愚蠢,冷佚的手一伸,猛将我拽入怀中,双手很是大力,胸膛起伏,气息灼热,我还没反应过来,他温热的唇已经覆盖上来,轻轻吮吸碾压。“我很想你。”
他闭上眼睛,声音如绵长的叹息,又带着千年压抑的思念。但我还没来得及出言责骂,他已经松开了手,恢复了如常。“你——你——”我的脸在瞬间变得通红。“不好意思,我一时将你当成柳若仙了。”
他淡淡地说,整个人平静下来,听到他这样说,我刚刚涌起的怒火,熄灭了,心中一阵愧疚,我一直以为他不在乎柳若仙,想不到心里却惦记着她,这个男人就是嘴硬,受苦都是自找的,但如果不是当初自己骗他来这里,他都可以与柳若仙双宿双栖了。“你总是口是心非,明明想得紧,又不敢承认,现在我们这边已经稳定了,你回去找她吧,要不她嫁了你就惨了。”
“冷佚,我不知道你心里是在乎她的,否则我绝不拖你来这里。”
我不无愧疚地说。“嗯。”
他低头,唇微微勾起,但却笑得异常苦涩。“但下次就是想她,也不能轻薄我。”
我恼道。“小色鬼,我们出去玩,你娘很啰嗦的。”
他居然不理我,抱着小家伙就出去了,但他的笑容怎么那么落寞?“我们该回去了。”
我听到他的声音,但已经见不到他的身影,只是声音在耳边飘荡回想。我踱回昨晚相遇的地方,草地绿绿,天高云淡,但却再也见不到那一抹身影,我努力地吮吸,但新鲜的空气已经没有他的气息。我在这个地方待到傍晚,昨晚我曾经离他是那么近,近得我已经可以去触摸。傍晚回去,冷佚正在淘米煮饭,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我眼睛热热的,无来由想哭。“小连藕呢?”
我一边生火一边问他。“你今天给他穿的那套衣服太漂亮了,他忙着去串门,我烦不过,自己回来了。”
这个嘴馋猫真是厚脸皮。“冷佚,如果你去串门,估计讨到的东西更多,村子里哪个女的看你的眼睛不直勾勾,像喝醉酒一样。”
“我脸皮没他那么厚,我已经叫他讨点糕点回来,估计我们晚上这顿很丰盛。”
我禁不住失笑,他比小家伙还嘴馋。暮色四笼,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凉爽的风吹着这一望无际的草地,一个小小的身影拿着几块糕点兴冲冲地跑回来,嘴角还有一些吃剩的糕屑,被风吹得一点点脱落。一个白衣男子站在他身旁,蹲了下来,他睁大圆碌碌的大眼睛看着这个俊美的男子,手中的糕点递了上去,脸上绽放着甜美的笑容。白衣男子看着小孩粉粉的脸庞,微微出神,双眼闪烁不定。“你叫什么名字?”
声音温柔如水,但却带着微微的颤音,看出他有些紧张。“我有两个名字。”
小家伙得意地抬起头,似乎这个世界上就他有两个名字。“爹叫我小色鬼,娘叫我小连藕。”
“小连藕?”
男子沉吟。“对呀,娘说我姓连,名藕,小的时候就叫小连藕,大一点就叫中连藕,可以娶妻就叫大连藕,以后再生一根小连藕。”
小孩稚气的声音在辽阔的草地上空飘荡。“姓连?”
男子星眸子绽放璀璨的光芒,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