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谁也不迈一步,风大但却让人感觉到窒息。我张张嘴,但最后还是说不出一句话,其实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心中抑制不住激动与喜悦,很想扑过去,但又带着满腔的怨,苦涩之感充溢整个胸腔,虽努力就是挪动不了脚步。“娘,我饿了。”
小家伙摇着我的腿,今天他吃的东西不多,又跑了那么远,估计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我很想抱起他,但这个时候我的双手显得是那样的无力,他看见我没有理他,就跑过去找冷佚。“爹,我饿了。”
这家伙又说饿,但声音却响亮得很,我看见冷佚的身体打了一个寒颤,却不敢搭腔。小家伙看见冷佚也不理他,竟然沿着他的腿往上攀缘,真是顽皮得很,但刚爬到一半,就力气不济,滑落下来,重重跌在地上,他不哭,但夜色下那眼睛可怜得很,像是在问为什么爹娘都不理他?冷佚犹豫了一下还是于心不忍,弯腰将他拉了起来。“小鬼,别动。”
他这次居然不再喊他小色鬼了,估计不敢了。“两年多不见,你们居然连孩子都有了?”
前方男子不动,但声音如隆冬的寒风,让人浑身一颤,他的眸子让整片大地都冷了下来,目光只是轻微对视,我整个人冷得如掉进冰洞,这一刻他太冷,这一刻他的眼神太痛。“为什么你不守承诺?为什么还是杀了他?”
“就是因为我杀了他,你要这样对我?他对你就那么重要?”
银狼身上笼起阵阵煞气,但又带着苦涩,让整个天地也变得萧瑟凄凉。“爹——”小家伙许是害怕,紧紧搂着冷佚的腿,他那一声响亮的爹,让冷佚的身体又颤了一下,那俊美的脸抽搐了一下。“你明明不守诺言,为何还要如此理直气壮?”
想起师姐跃下去的身影,想起将剑直插胸膛的濯傲,心中悲怆。“我真想不到在你心目中他竟然重要到这种程度,我更没想到我在你心中竟然如此不值一提,不重要到可以随意丢弃,以前在无量山,无论我多久回一次,你都在山顶等着师兄,如今——”他星目如冰,带着愤怒,但也带着酸楚。“门主——”“你闭嘴——”银狼声音低沉而冷硬,手一动,寒光一闪,长剑直指冷佚的眉心,我心猛地一颤,禁不住惊呼出声,冷佚闭上眼睛竟然不闪不躲,让我整颗心几乎跳出来。“爹——”稚气的声音让那寒光闪闪的剑微微颤了一下,剑正刺中眉心,一缕血沿着剑滑落,在夜色下发出刺目的光,而长剑在听到那一声爹而猛地收住。“看来我成了多余的人了,将近三年,苦苦等待,日夜寻找,原来——”“丫头,为什么?”
银狼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那声丫头让我鼻子酸得很,好久没人这样叫我了。他话没有说完转身离开,动作迅速,只那么一会儿那抹白色的身影就消失在眼前,迅速得我以为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果不是冷佚眉心还渗着丝丝血迹,我真怀疑这是一场梦,一场美丽但让人心痛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