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哭的时候我没听到,他第一声笑我没听到,他第一声爹喊的人也不是我,他爬的时候是怎样?他顽劣的时候是怎样?你知道,冷佚知道,而我却统统不知。”
“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是。”
我的手用了用力,反过来握了握他的大手,他的手还是那样温暖而干净。“丫头我觉得我错过了很多,而偏偏这些对我来说弥足珍贵,我觉得很遗憾。”
我静静地听着他说话,他的声音低沉舒缓,原来听他说话也是一种幸福,原来呼吸到他的气息也是一种幸福。“在无量山,无论我身在何方?我的心都很平静,因为我知道丫头等我回家,无论我多疲倦,想起丫头我会禁不住笑,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双手染了多浓的血腥,我想起丫头都会觉得温暖。”
“但自从你离开楚家,我就开始觉得自己失去了你,这种感觉很可怕,丫头,无家可归,无人等待的感觉,真的好可怕,我不想再尝试了,很苦很苦。”
他微微皱起的眉,让我的心疼痛起来。“是你剥夺我做一个好父亲的权利,是你让我煎熬了三年,思念了三年,痛苦了三年,从此你不得再离开我半步。”
他转过身子,紧紧地盯住我。“银狼——”我踮起脚,轻轻抚摸着他那俊美得让人心颤的脸庞,梦中多少次抚摸着,但却一碰就不见。如今他实实在在地出现在我眼前,眸子依然如星子般闪耀,鼻子依然高且挺,唇还是那样性感诱惑人心,让人看见心竟不住砰砰直跳,下巴的线条冷硬。“我不会让你再苦了,我不再离开你,无论你在哪里,丫头都会与小家伙等着你回家,你不会没家。”
我微微抬头,我讨厌皇宫,但为他我愿意回去,为他我甘愿一辈子留在深深的宫墙里。并且我也想回去看看师姐了,想她了,我成为皇后,她就做女皇,这女人真的总比我高一级,即使不服气还是不得不认输。他微微俯下身子,我踮起脚,覆上他的唇。“还苦吗?”
我红着脸问他。“不苦了,但还不够甜。”
他一把抱起我,不满足于浅尝辄止,而是肆意地掠夺。“丫头,还不够甜。”
他含糊不清地在我耳边呢喃。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的时候,他才找了一处幽暗的草丛下坐了下来,而我也可以狠命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只是心依然狂乱地跳着,脸依然滚烫而驼红,整个人像喝醉了酒一样,有点醉醺醺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日升月落。此时风轻轻的,吹拂我那滚烫的脸,如他温柔的手,他将我打横抱着,紧紧搂于胸前。我轻轻咬着唇,心跳脸烫,但那种让人心荡神驰的感觉却在心头回荡,挥之不去,缠绕心头,甜甜蜜蜜。“银狼,别这样抱着,这里的村民很淳朴,看到我们这样,会说我们行为不检的。”
“当年你勾引我的时候,可没有那么害羞,现在夜深人静,谁还会出来?并且我选地方暗得很。”
“有暖暖的床不回去,却要在这里吹风,丫头你净折磨我。”
他埋怨着我,我握住他轻轻搓揉着的手。“你就是一只大淫狼,师傅真是没起错名字,整得我的小连藕就一个小色鬼一样。”
我白了他一眼,他也不怒,唇微微翘起。“对自己的女人没点想法,我还是男人吗?”
他却不以为错,脸皮够厚的,我埋入他的怀中,感觉是那样好,我好想让这种感觉永留心间。“厚脸皮。”
我低声说着。他笑,笑声不大,但却是那样的舒服。“银狼,别怪冷佚,是我逼他跟着我走的。”
“他如果不愿意,你能逼得了他吗?现在不说他。”
他的声音微微冷了下去。“别,我们说清楚,当日是我说谎骗他,说我怀上别人的孩子,回到宫中你会杀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苦苦求他带我离开,因为我有了身孕,如果没有他帮助,我不但逃不脱董武的手心,就连你那鬼煞门的眼线我也躲不开。”
“我当时恼你不遵守诺言,恼你毫不顾惜师姐的性命,看着他们坠入万丈山崖,我很是内疚,我实在无法坦然面对你,但我并不知道错怪你,一切都是我,他没有背叛你,是我逼他跟我走的。”
“我是他的主子,还是你是他的主子?为你一句话就带着你走,不怪他?他明知你是我的女人,却瞒着我与你足足生活了三年,还自认我孩子的爹,如果我不找来,他是不是准备这样过一辈子,他真是吃了豹子胆,不想活了。”
他的声音又冷了几分,我已经感到摄人的寒意。“董武叛变,如果没有冷佚,我早已经遭了董武的毒手,这个世界就不会有小连藕了,我生小连藕的时候,流了很多血,痛得我以为活不了,就连接生婆也以为我死了,如果没有他,我活不到现在。”
“成功生下他,我足足晕了三天,接下来的三个月都是他在照顾我,他是我和孩子的恩人,就算是将功抵罪,也够了。”
“你心疼了?怕我惩罚他?”
他的脸色沉了几分。“我心疼你。”
我抚摸他因为生气而皱起的眉,绷紧的脸。“心疼我?心疼我你会这样对我?我愿意三个月不离不弃地照顾你,我愿意看着你我的孩儿出世,但你没有给这个机会给我,当日你如果肯留在皇宫等我,一切就不会发生。”
“我曾经真的想留在宫中等你,但师姐求我跟着她离开,她知道我不离开,濯傲也不走,我答应了,因为我也不想他死。”
“如果不是我在他军中将士喝的水里放毒,他的处境也不是这么凄惨,四面楚歌,我愧对他,他一心一意待我,从不疑我,为我不惜与太后翻脸,看着他死,我不能无动于衷。”
他不看我,凝视着黝黑的天幕。“银狼,其实我想的是你,念的是你,别胡思乱想。”
“有多想?”
“很想很想。”
“是吗?”
他吻了一下我的光洁的额头,然后唇角飞扬,有些动容。“丫头,累吗?如果不累,将这三年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我听,我想知道。”
他轻声在我耳边呢喃,声音带着魔力。“嗯”我于是将我这三年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说了一次,他静静地听着,眸子闪烁,脸上的表情跟着我说的不停变幻,说到我生孩子时的疼痛,他的脸绷紧,手心微微渗着汗,说到小色鬼的恶行,他唇角上扬,目光如水,失声大笑。我不知道说了多少,我不知道我说了什么?只是夜更凉,只是风更大,时而满眼泪花,时而嘴角飞扬。当喉咙变得干哑,当夜更加寂静,我埋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这一晚我做了一个梦,梦中他来了,抱着我旋转,忘情地吻着我,梦醒之时,薄薄的棉被之下,他搂着我,含笑地看着我,满眼宠溺与炽热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