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周贵英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一边挣脱陈南风的手，一边要往回走。“你能不能要点脸？”

陈南风气得一把甩开周贵英，周贵英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甩倒在地。“人家都说这么明白了，你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留下来？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陈南风气得额头上青筋爆起，拳头也捏得紧紧的。“你这孩子，妈还不是为了你吗？”

周贵英也很委屈，自己这么多年费尽心思算计，还不是为了让陈南风有个好前程。“你放心好了，我以后一定比杜明川有出息。我一定要让你正儿八经地住进家属院。”

陈南风心里堵着一口气，咬牙切齿地对周贵英许下承诺。周贵英听了，高兴地直抹泪：“诶诶，妈知道你行，妈等着呢。”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家属大院，陈南风带着周贵英走了好长一段路，两人都有些累了。尤其是周贵英，她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空得抓心挠肝的。“南风啊，要不，你先带妈吃点饭吧？”

周贵英实在饿得不行，只好开口对陈南风央求道。陈南风为难地瞧了一眼食堂的方向，挠了挠头：“这个点，食堂都下班了，我又出不了军区，还真没法带你吃饭。”

“那……那妈先忍忍。等明天早上，你再领我到食堂吃饭去。”

周贵英用力吞了一口口水，想要压制一直“咕咕”叫个不停的肚子。可肚子偏偏跟她作对似的，叫得更大声了。其实陈南风也饿得不行，训练了一整个下午，肚子直唱空城记。周贵英听见陈南风的肚子叫个不停，赶紧从行李包里掏出肉干递给他：“南风，来，快吃点肉干。这是妈准门给你做的。”

陈南风看见肉干，眼睛都直了：“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啊，我都饿坏了。”

周贵英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根肉干递给陈南风，陈南风一下子就抢了过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周贵英舔了舔手上的油，笑着道：“这不是忘了吗？你倒是慢点吃，这里还有呢。”

“嗯。”

陈南风吃了一根肉条，又朝周贵英伸手要了一根。一会儿功夫，周贵英带来的十来根肉条就见了底。周贵英心疼地把装肉条的空袋子收了起来，陈南风还嚼得满口生香。“妈，你怎么不吃，你不是也饿了吗？”

陈南风把最后一口肉咽了下去，满足地把油手往衣服上蹭了蹭。“你这虎小子，我一共就带了这么点肉条，还不够你一顿吃的。”

周贵英慈爱地看着陈南风，比自己吃了还开心。“妈，这天都晚了，我训练了一天，累死了，得回去休息了。”

陈南风懒洋洋地拍了拍肚子，一脸的疲倦。“那……那我晚上住哪？”

周贵英提着行李，有些忐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儿子就是他的依靠，他要是回了宿舍，自己可怎么办？提到这事，陈南风也犯了难。他抓了抓头皮，烦恼道：“住军区的招待所也行，但是咱们手上没钱，也住不进去啊！”

“要不你就领我去你们宿舍，妈在你们门口将就一晚就行。”

陈南风一听，脸冷了下来：“妈，你要是在我们门口睡觉，我的脸往哪儿搁？”

“那可怎么办？”

周贵英也没了主意。陈南风站着想了好一会儿，犹豫着开了口：“要不……你再回杜明川那试试？海叔不是还在那儿吗？你找海叔说说好话，说不定他们就让你进去了呢？”

陈南风说这话的时候，周贵英的心里拔凉拔凉的。刚才他还壮志满怀地跟自己许诺要让她堂堂正正地住进家属院，怎么现在又变卦让自己回去找杜明川呢？也许是看出了周贵英的心思，陈南风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强行解释道：“男子汉能屈能伸，我这是不跟他一般见识。”

周贵英终究还是心疼儿子，拉着他的手臂道：“妈知道，你是我的儿子，我还不知道你。行了，你快回去歇着吧，我自个过去就是了。”

“那你自己能行吗？”

陈南方终于生出一丝愧疚，拉住了周贵英的手。被陈南风这么一拉，周贵英顿时喜笑颜开：“你这傻孩子，这有什么不行的。你快回去吧，快回去歇着。”

陈南风见状，也没多说什么，竟真的头也不回地朝自己宿舍走去。周贵英站在深秋的寒风里，直到看不见陈南风的身影了，这才艰难转身，提着行李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家属院走去。家属院的小房间里，林丽丽正弯腰给杜大海铺床，杜明川站在她的身后，欲言又止。林丽丽知道他站在身后，偏偏就是不回头，直接把他当空气。“我来帮你。”

杜明川伸手来拉床单，林丽丽猛地一拽，把床单从他手里拽了出来。杜明川知道她生气，好看的眼眸闪了闪，轻声问林丽丽：“你生气了？”

“没有，我生什么气？”

林丽丽没好气地看了杜明川一眼，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你别听陈南风胡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杜明川的声音低沉又温柔，林丽丽却直接捂上了耳朵：“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也不想听。”

杜明川走到林丽丽身边，伸出修长干燥的手紧紧握住了林丽丽细细的手腕。“你必须听我说。”

林丽丽心里生着闷气，她用力动了动手腕：“杜明川，你弄疼我了，快松手。”

杜明川依言，松开了林丽丽的手腕，却顺势拉住了她的手：“你可不可以听我解释？”

感受到杜明川发烫的掌心，林丽丽的脸上虽然飞着红云，却嘴硬道：“我不听，就不听！”

杜明长有些着急，他拉过林丽丽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不，你必须听我说，你要是这么不理我，我晚上根本没法合眼。”

林丽丽感受着杜明川的心跳，一时之间竟忘记把手缩回来。她定定地看着杜明川闪亮的眼眸，只觉得心“砰砰”跳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