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整个军区都流传着两件事。第一件，自然是杜明川在台上落在林丽丽脸上的那甜蜜一吻。第二件，新兵陈南风趁着夜色，在大剧场外公然亵渎小白护士，被巡逻的人逮了个正着。家属院里，白冬梅一张脸气得铁青，可她还是耐心安慰着白茉莉。“别哭了，快，喝点水。”

白茉莉白着一张脸坐在床上，披散着头发，哭得声音都哑了。“你姐夫昨天晚上就过去了，狠狠揍了那不知死活的东西一顿。今天我听他说，那新兵已经被开除了，马上就要遣送回去。”

白茉莉不说话，只低着头猛哭。小河村，新宅。周贵英坐在院子里，双眼无神地盯着院门口发呆。自从上次举报的事情之后，村里人对她的态度简直可以用嫌弃来形容。不管她走到哪里，只要看见她来了，大家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下子就散开了，留她一个人在原地尴尬地说不出话来。时间长了，周贵英就不愿意出门了，每天下工回来，就在院子里坐会。此时此刻，她正想着陈南风呢。这小子之前还闹脾气，说要回家来，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就在这个时候，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人，周贵英定睛一看，就见陈南风邋里邋遢地提着一个破包，无精打采地走了进来。周贵英刚开始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她盯着走到面前的儿子，笑着自言自语道：“真是年纪大了，这眼睛都不好使了，我怎么看见南风回来了呢？”

陈南风没好气地把手里提的破包扔到周贵英面前，一屁股坐在了她旁边：“你没看错，你儿子是回来了。”

感觉到破包砸在脚上的痛感，周贵英这才有些疑惑地转头摸了摸陈南风的胳膊：“南风？你真的回来了？”

陈南风烦躁地一把甩开她的手：“你怎么这么啰嗦，不是我还能是谁？”

周贵英的脸上瞬间出现了惊喜的笑容：“我……我正想着你，你就回来了，妈这不是高兴吗？这次回来几天？你饿不饿？妈给你煮两个鸡蛋去。”

周贵英说着，高兴地朝厨房走去。可还没等她跨进厨房的门槛，陈南风略带几分破罐子破摔的声音响在身后：“你不用忙了，我以后都不走了。还怕没时间吃鸡蛋吗？”

说完，他闭上眼睛，无力地靠在了墙壁上。周贵英以为陈南风在跟自己开玩笑，她笑着走进厨房，一边找鸡蛋，一边对陈南风道：“你这孩子，就爱跟妈开玩笑。部队这么好的地方，是你说回来就回来的吗？你都不知道，村里有多少人羡慕你进了部队呢！”

周贵英说着，走到了门口，笑眯眯地看着陈南风继续道：“而且你不是说了吗？要在部队干出模样来，以后让妈享福，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