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宋问之发怒,再听得他话里的内容,更是觉得不可思议,她喃喃的道:“师兄,你没有弄错吧?”
宋问之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你明白我的心意,但是到今日,我才知道我不得不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喜欢的人是你,除了你,不会再娶其它的人!”
有些话,没说出口的时候很难为情,觉得不知从何说起,而一旦说出口的时候,便如决海的堤,痛快无比。哪怕被拒绝,哪怕不被理解。清菡不禁有些无措,旁边的人连绣球也不抢了,围在两人的旁边想听她会如何回答。她一时呆住了,大师兄喜欢她?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回想起这些年来两人一起走过来的岁月,他一直对她照顾有加,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喜欢?可是她的心里却反而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因为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不过是把大师兄当成哥哥一般。她就算再单纯,也知道如果明明白白的告诉宋问之她的感觉,那对他将是一种伤害,可是如果不告诉他她内心的感觉,这件事情到以后只会是更大的伤害。她才骗了他她和凌若心之间的事情,一时间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吱吱唔唔的道:“大师兄,我……”旁边忽听得有人骂道:“你一个老叫化子也想娶苏二小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接着便听到了震天的吼声。原来刚才那绣球被宋问之抛出去之后,一群人都去争抢,有人见旁边的人要抢到了,伸出脚便将绣球踢飞,那绣球不偏不倚的落在一个年迈的乞丐手中。那乞丐大喜,拿起绣球便走上绣台。一时间喧闹异常,众人尽皆不服。那乞丐道:“都说了只是抛绣球招亲,又没规定职业和年纪,老乞丐又为什么不能娶苏家小姐?”
旁边有好事的人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再看看苏家小姐,她是天上的仙女,而你只怕连牛粪都不及!”
其它的人听得哈哈大笑。那乞丐脸也挂不住道:“我不跟你们讲话,只想问苏大当家的,我接到绣球算不算数?”
苏二小姐见绣球抛给了清菡,却被人从旁接住再扔了出去,心里不由得大是失落。此时又见绣球被一个乞丐捡了去,只觉得大是难堪。低头在人群里寻找清菡的身影,却见她和那个扔掉她绣球的那个男子在说些什么,心里不由得大是委屈。苏易寒也没料到情况会变成这样,他原见妹妹将绣球扔了清菡,心里有些欢喜,原来妹妹看上了段清菡,他对清菡的印象也不差,心想这样也好。只是突然冒出一个紫衣男子,将绣球给抢走再扔了出去。他眼睛微微的眯了眯,站起来道:“承蒙大家看得起,来参加舍妹的抛绣球大会。只是在参加的时候,苏家也将条件定了出来,有家室者,年纪超过三十者,身有残疾者,都不能招亲之列。”
一时间,会场上吵闹异常。清菡一见此情况,也不再回答宋问之的问题,能躲过一时便算一时,便道:“都怪你,大师兄,让一个美人要配乞丐!”
说罢,便想避开宋问之从旁边溜走。只是她还未走两步,便被一个仆从拦住道:“段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清菡奇道:“你家小姐是谁?干嘛请我?”
心里不由得升起警戒。那仆从道:“台上抛绣球的便是。”
清菡抬头一看,见苏易寒正在对众人说些什么,苏二小姐此时正略带责备的看着她。而清菡因为宋问之突如其来的告白,对她的事情此时已失了兴致,懒懒的道:“我与你家小姐并不相熟,不见也罢!”
说罢,抬脚便欲走。那仆从大急道:“段公子,我家小姐说了,你今日若是不去见她,她便让我不要再回苏府,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的儿子,这份工作我万万丢不得,还望公子可怜可怜小人,先去见大小姐吧!”
说罢,眼里隐隐含着泪光,混浊的眼里满是乞求。清菡听得大是好笑道:“这位兄弟,你下次编故事麻烦换个戏码,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儿子,这也太老套了吧!不过你既然如此有趣,我便去见见你家小姐。”
以苏二小姐的性格,清菡倒是相信她会炒掉这个仆从,自从做了凌若心的侍卫之后,她深知做下人的不易,她也不愿为难他,反正她又不是没见过苏二小姐。宋问之等不到她的回答,也深知她的脾性,便暗自告诉自己再给她一些时间,逼得太紧反而不好。见清菡要去见苏二小姐,想起今日苏二小姐遭人羞辱,他也有责任,便也跟在清菡的身边一起去见她。也不知苏易寒用什么办法将那群人全部说服散开,那乞丐拿着一大锭银子喜笑颜开的离去了。那绣台后便是苏家的大院,清菡和宋问之在屋里等了约一刻钟,苏易寒才到客房里来见他们。苏易寒一见清菡,便打着哈哈道:“段兄弟,好长时间没见你了,可安好?”
清菡笑了笑道:“我好的很,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师兄宋问之,师兄,这位便是苏家的当家苏易寒。”
清菡的话音刚落,苏二小姐便闯进来,瞪着宋问之道:“你是清菡的师兄,为何要破坏我们的好事?”
此言一出,其它的三人俱都呆了呆,苏易寒喝道:“惜寒,不得无礼!”
宋问之想起师父曾说过,清菡女儿家的身份不能随便泄露,否则便会有天大的危险,当下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总不能讲是因为清菡抢绣球是因为他吧!清菡笑道:“苏二小姐你误会了,我师兄他也不是存心破坏的,只因为师兄觉得我年纪尚小,不宜娶亲,所以才出来阻止。”
到这个时候,也只有胡编乱造了。她只觉得有些头疼,怎么最近她总是需要撒谎。苏惜寒道:“我听大哥讲段公子也有十六岁了,男子十六已经及冠,是可以娶亲了。”
清菡在心中叹了口气,脸上却陪笑道:“我虽然虚岁十六了,但是却还没到生辰,再则我的师门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师门中的大师兄还未成亲,其它的弟子是不能成亲,队非得到师父的特许。”
编吧,继续胡编吧。苏惜寒满脸的不服道:“这是什么破规矩,如此的没有人情味!你们那个师父真是个老糊涂!”
“住嘴!”
清菡与宋问之两人同时出声,在他们的心里,师父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又岂能让人这样讲。就是要被人这样讲,也只能是他们自己,别人是万万不行的。苏惜寒自知说错了话,在旁不好作声,苏易寒眉头皱了皱,在旁打圆场道:“舍妹今日被人嘲笑,心情不太好,说错了话,还请两位不要放在心上。”
又对苏惜寒道:“小妹,还不快向两位公子道歉!”
清菡知道这件事是因她而起,在旁笑道:“该说道歉的应该是我们,我们师兄弟二人今日把苏二小姐的婚事弄砸了,还请见谅。”
她发现呆在凌若心的身边久了,她也变得有些虚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