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寒笑着道:“在外人面前丢了脸也无所谓,说来也不怕段兄弟笑话,我家小妹自小顽劣任性。前来苏家求婚的人倒是很多,却没有一个人能入得了她的眼,我这个当哥哥的自然焦急的很,前段时间又在绚彩山庄惹下大祸,多亏了段兄弟解围才免去了牢狱之灾。家母便命我一个月内给小妹找个婆家,免得再出去丢人现眼。前来未婚的小妹死活不嫁,说是要嫁也要嫁一个她喜欢的人,我不依她她便一哭二闹三上呆都使上了,让我这个做哥哥的万分为难。只得想出抛绣球这个权宜之策了,希望她能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的意中人,没料到却遇上了段兄弟,这不得不说是一桩缘份。”
话说到后面,眼里已有了一丝算计,他对清菡的才能相当满意,她的年纪虽然小了些了,但是却聪明的很,只要假以时日培养,将来前途不可限量。量重要的是她是凌若心的贴身侍卫,若是收买了她,他的计划便又前进了一大步。清菡听得他的话,心里警钟大敲,他不会是想让她娶苏惜寒吧!她最近的桃花运也太旺了些吧,才明白自己对凌若心的心意,接着大师兄的表白,再来一个苏惜寒,这不是乱套吗?她笑着道:“我也觉得与苏二小姐甚是有缘份。”
此言一出,屋里其它三人表情各异,苏惜寒脸上满是羞怯,苏易寒满脸的欣喜,宋问之眉头微皱。她看了看三人的表情,接着道:“只是我觉得这种缘份其实是我与苏大哥的缘份,苏大哥想想,若没有苏二小姐的事情,我们又怎会相识,不相识又怎会一见如故,不一见如故,又如何能促成苏家与绚彩山庄联手。”
苏惜寒听得清菡的话,眼里是满满的失望,问道:“你既对我无意,为何当日要想办法救我,今日又为何要来参加我的抛绣球大会,还对我笑?”
清菡一听她的话,只觉得头大,这个苏惜寒比她的胆子还大,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她这个问题。当日救她是觉得凌若心做得太过份,今日对她笑无非是想替宋问之抢绣球罢了,只是这些话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对她直言,她正色道:“如果我做的事情让苏二小姐产生其它的想法,清菡在此陪罪,但是我对小姐绝无非份之想。今日来参加抛绣球大会,本意是想帮我的大师兄找个如花美眷。”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宋问之没料到她居然会这样说,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清菡心里有些发虚,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接着道:“因为我与绚彩山庄的凌大小姐有婚约在身,想一到及冠便与他完婚,而大师兄又尚未娶亲,所以便想方设法想帮他找个好妻子,所以今日才会出现在苏二小姐的抛绣球大会,而大师兄却又不满意我这样的做法,所以才会现身阻止。今日的事情实在是一个巧合加意外,还请苏大哥和苏二小姐谅解。”
苏惜寒一听她说完,恨恨的看了她一眼,狠狠地道了句:“段清菡,我恨你!”
便抹了抹眼泪飞快的冲出了会客厅。苏易寒眉头微微皱起道:“段兄弟,我一向敬重你的为人,但是今日的你事情做的实在是太过份了。婚姻大事,又岂是儿戏,今日你们师兄弟扰的局,那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上责任。”
清菡见他说翻脸就翻脸,心里不由得发出一阵冷笑,淡淡的问道:“苏大哥想要我师兄弟二人负什么样的责任?莫不是想让我们中间的任何一个将苏二小姐娶回家?”
苏易寒看着他们两人道:“舍妹虽然淘气了些,但至少姿容不俗,我苏家的财富虽比不上绚彩山庄,但在这寻隐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段兄弟若与凌大小姐订了亲,我也不敢强求,但是宋公子尚未订亲,今日绣球也是从你的手里扔出去的,你怎样也要给个说法吧!”
在苏易寒的心里,苏惜寒嫁不了段清菡,是有些可惜,但是段清菡与宋问之是师兄弟,而宋问之又长的一表人才,气度不俗。今日惜寒招亲的事情只怕已是寻隐城里的一大笑话,女子的名声一坏,再要寻一个好婆家且能帮得上他的忙的人不容易,还不如想办法把这个宋问之挤兑住,让宋问之不得不娶惜寒。清菡听得苏易寒的话,便知道他已将矛头转向了大师兄,心中有愧,偷偷的看了宋问之一眼,却见宋问之也在看她,那眼神里有责备,也有气闷,他淡淡的道:“苏大当家的这话说的着实可笑,谁要是碰到绣球便要娶苏二小姐,那今日能娶苏小姐的人多得去了,又怎会扯到宋某头上。再说了,宋某已有心上人,曾立过誓言,要照顾她一生一世,又怎样再娶苏二小姐。”
说罢,又定定的看着清菡。宋问之心中有气,原本谦谦君子的模样也消失不见,他不讲起理来也真是蛮不讲理。苏易寒一听他的话,也不禁有些生气,音量也提高了几分,冷冷的看着宋问之道:“你既然有你的心上人,又为何让你的师弟来抢亲,是觉得我们苏家好欺负,还是觉得我苏家的女子配不上你?”
话说僵了他也不用客气。清菡一听两人吵起来了,心里不禁有些着急,拉了拉宋问之的衣袖,宋问之也不理她,冷冷的道:“我有心上人的事情,我师弟也并不知晓。小师弟不懂事,闯下的祸我自然得向你道个歉。却并没有小看你苏家的意思,更没有觉得苏二小姐配不上我。只是男子汉大丈夫,又岂能心里爱着一个,却要去娶另一个,所以苏大当家的提议,我无法接受,告辞!”
说罢,拉着清菡便要出去。苏易寒伸手拦着道:“我苏家的门,又岂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今日若不给个说法,休想走出这扇门!”
他的脸上满脸怒气,一挥手,一群家丁走了进来,将两人团团围住。清菡见他这副不讲理的举动,正想发火,宋问之的周身却已布满了杀气,只见他冷笑一声,伸手轻轻一拍梨木大桌,片刻间那桌子便成了一堆粉末。苏易寒一见,脸色变得惨白,宋问之冷哼了一声,拉着清菡便走出了苏家大宅,无一人敢出来阻拦。一出苏家,宋问之便松开清菡的手,闷不作声走在回绚彩山庄的路上。清菡见他今日的模样,知道他生气了。可是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事是她惹出来的,但又在她的意料之外。她从小视若兄长的大师兄居然一直爱着她,她还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这个事实。此时已是黄昏,宋问之的影子在斜阳下拉的老长。清菡想起小的时候,她和宋问之一起上山采药回来,她时常踩着他的影子下山。此时童心又起,又在他的身后踩起了影子。宋问之原本还在生闷气,此时见到她这样的举动,不禁又好气又好笑的道:“你都多大了,还做出这样幼稚的举动!”
清菡笑着道:“在我的眼里,大师兄永远都是大师兄,就如同哥哥一般照顾着我,所以无论我做出多么出格的举动,当哥哥的一定会原谅妹妹的,对不对?”
宋问之一呆,停下脚步,问道:“在你的心里,我只是哥哥吗?”
清菡想了想道:“其实也不仅仅只是哥哥,还像半个父亲,我那么小便被爹扔到了苍素门,那时候还有些害怕师父,而大师兄你却一直在我的身边照顾我,所以除了像哥哥还像父亲。”
这些话是真真切切的,在她的心里,宋问之也只是哥哥加父亲。宋问之听得她的话,眼神暗了暗,心里泛起了苦意道:“你难道没有想过要和我过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