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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终究会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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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春儿就与她一起去准备洗脸的热水和漱口用的茶水。或许春儿也是体谅高澄玉守夜的辛苦,伺候的事大多是春儿来做。一切结束之后,春儿又让她回去屋里睡上半天,恢复点精神再来伺候。“往后你要做的也差不多是这么多的事了,不算难,就是辛苦些,你刚来或许会有些不适应,不过慢慢习惯就好了。”

面对春儿的关心,高澄玉回以一笑:“多谢春儿姐提点,这些活比起在辛者库里的日子,不算辛苦。”

“别叫我春儿姐了,虽然我年长你四岁,可我还是不习惯别人春儿姐春儿姐地叫我,以后就直接叫春儿吧。”

“好。”

“去歇歇吧,澄玉。”

高澄玉点点头,向宫女们的住处走去。这一觉睡得也不太安稳,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个时辰,之后就怎么也不能入睡了,如今也正是巳初而已。高澄玉见自己既然不能入睡,就去帮春儿的忙。宫中女眷空闲的时间居多,寻常时都是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如写写画画,赏花品茗,有时又同寻常人家的女儿一样做做女红,打发时间。苏答应喜欢画,此时正在里屋的小书房里描着画。春儿在一旁看见高澄玉备好了热茶送来,也就上前去接过她手中的茶水。“这才巳初呀,不多歇一阵吗?”

“没有睡意,所以就来帮着伺候主子。”

春儿将茶放在了案几上,苏答应并没有注意到高澄玉来到,只静静地看着画。两人站在了苏答应的身旁不语,春儿低头,高澄玉则是看着那一幅展开的画作。这一副画作有些熟悉,她曾经见过,然而是在哪里见过,她对此却是印象模糊。安静的时候,总会令人想起很多的事,特别是拿着在意又模糊的记忆,慢慢地想,画面也会一点一点地清晰。这幅画,她曾经在启祥宫里见过。没错,这副画原来的主人,就是高澄玉。她的常在位份被削了之后,属于她的东西都一散而尽。然而兜兜转转,却又再次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不知是缘分,还是惩罚。不过也是,都是宫里的东西,这后宫也就这么大,后宫女眷除了潜邸出来的几位娘娘之外,就只有前年进宫的她们,有一两件珍宝转手到了这里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高澄玉心中苦笑,低下了头。“澄玉?你不多歇一阵吗?”

听闻苏答应在唤着她,高澄玉也就抬头回道:“小主,我不累,与其一人闲着还不如来伺候小主。”

“既然这样……你觉着累了就和春儿说一声吧。”

苏答应欲回头去看画作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也就继续对高澄玉道:“澄玉,用过午膳后,你就随我一同去拜见熹妃娘娘吧,你好不容易能从辛者库出来,还是多得了熹妃娘娘。”

“澄玉明白。”

苏答应抿唇一笑,而后就看向了画作。用过了午膳,苏答应就领着春儿和高澄玉前往熹妃住的景仁宫。景仁宫与咸福宫有些距离,在这一段距离里,撞上谁都是有可能的。而这次,高澄玉好巧不巧,偏偏遇见了佟佳兰云和宁贵人。遇见这两位同行,倒是高澄玉万万想不到的事。宁贵人性子喜静,一直以来都是独来独往,而如今却跟佟佳兰云通行,倒是有些在意料之外。不过一想两人都同住启祥宫,也就不觉得奇怪了。苏答应见过了两位位份比自己高的贵人常在,道:“两位姐姐同行,可是要一同回启祥宫?”

佟佳兰云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她道:“正是,不知妹妹是要去见哪位娘娘?”

“臣妾正要去拜见熹妃娘娘。”

苏答应带笑答道。宁贵人倒是同寻常一样地冷漠,可一眼看见了苏答应身后的高澄玉,她的脸上浮起一种琢磨不透的笑容。“也是该去见见熹妃娘娘了,你那日落水,熹妃娘娘恐怕还惦记着,你去见见熹妃娘娘也是理应的。”

佟佳兰云听了这么一件事,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听说那天妹妹落水,幸好有一位宫女跳入池中将妹妹救起,说起来也是十天前的事了,不知妹妹好些了没?”

“好多了,多谢姐姐关心。”

苏答应弯弯的嘴角笑意淡了些。佟佳兰云走到了苏答应的身后,盯着她身后的其中一位宫女打量。“听说那位救了答应妹妹的宫女是一位辛者库的奴役,没想到竟然会是姐姐。”

往日的亲人相见,却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感情,高澄玉只觉得周身一寒,然而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带着笑意,不语。“姐姐,你怎么都不看看我?你知不知道,我听说你被赐给了苏答应,我有多替你开心,辛者库不是一般人能呆的,何况姐姐曾经是金枝玉叶,能够逃出那里,妹妹当真是替姐姐感到开心。”

佟佳兰云拉起了高澄玉的手,像见了许久不见的姐妹一样地开心。高澄玉则是勉强着自己带着笑容,不曾抬头看她一眼。“姐姐,你的手……”佟佳兰云看着高澄玉,脸上满是疼惜。“我的手没什么。”

“没什么?从前姐姐最喜欢的就是自己的这一双手了,姐姐怎么可以不护住自己?”

“辛者库不比皇宫诸宫,总会辛苦些。”

高澄玉抽回了手,恭敬地站回了苏答应的身边。宁贵人道:“吉妹妹,我们也不耽误苏妹妹去见熹妃娘娘了,我们先回启祥宫吧。”

高澄玉俯身行礼,送走了两人。心中虽有些不能名状的心情,不过好在终于能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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