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太后点了点头,“有功而不独揽。好。”
“你入宫后,学礼仪几日了?”
“回太后的话,断断续续,已有七日。”
“嗯。”
太后又点了点头,“既然七日之期已到,那以后便不用再学了。”
宫中素来都有学礼仪需要七日的说法。战美琪脸上终于有了喜色:“谢太后娘娘开恩,臣妾感激不尽。”
这一谢,太后倒又有些奇怪:“为何谢哀家?学礼仪本来就是七日为期。”
“回太后的话……确实从未有人跟臣妾说过,七日之期,臣妾只以为,要每日不停练习。”
战美琪说的时候,语气中甚至有些委屈。太后皱了皱眉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袁公公:“怎么回事?”
“回禀太后,让战妃娘娘学习礼仪,是皇上特意下的圣旨。奴才担心战妃娘娘学不会,才没说这七日之期,想着教到娘娘学会为止便可。”
“我看她今日早已学会,她聪明的很,哪需要你耍小聪明管她?她是我华夏的妃子,容不得你一个奴才管教!”
太后有些生气。“太后娘娘,这袁公公也是为了臣妾好,这几日下来,臣妾也和他学了不少。还望太后娘娘不要动怒,宽恕了这袁公公。”
战美琪主动为袁公公求情,毕竟在对外说自己没有学礼仪这件事情上,袁公公还是帮了自己大忙。不过这番求情,在太后的耳朵里可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眼前这位战妃,不仅学习礼仪得当,还不愿意独揽大功,最关键的是,还以德报怨,真是宽容!“好,既然战妃都替你求情,那哀家就放你一马,下去吧。”
太后威严地说道。那袁公公千恩万谢后赶紧灰溜溜地跑了。太后颇有意味地看了许飞燕一眼,许飞燕不由得被气势所压,低下了头。“好了,若不是本宫今日恰巧路过,还不知道这战妃会受多少委屈。今天既然没了兴致,这御花园哀家也不逛了。许妃,你且回你的水柔宫去,哀家不需你伺候了。战妃,行止端庄,谦和有礼,宽宏大量,是个不错的孩子,赏!”
说完,太后便挥挥长袖,带着浩浩荡荡的仪仗离去。“恭送太后。”
战美琪、刘可儿、许飞燕齐声说。太后一走,许飞燕便变了脸色:“战妃,你可真是长这一颗七窍玲珑心啊!”
“多谢姐姐夸奖。还没谢谢姐姐呢!若不是今日姐姐带着太后从此地经过,妹妹恐怕是要学一辈子的礼仪了。而今不仅少了这个负担,竟还得了太后的嘉奖赏赐。多谢姐姐了!”
战美琪一脸喜色,故意要气死许飞燕。许飞燕怒气直涌而上,整个脸都涨得有些通红,仍努力克制住自己地表情,勉强挤出笑容:“都是后宫的姐妹,互相帮衬都是应该的。若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宫了。”
这话一说完,甚至不等战美琪说句“姐姐好走”,许飞燕便扭头就走了。许飞燕一走,战美琪就继续以她标准的笑容,对刘可儿说道:“姐姐,我看她怎么有些不高兴,这是为何啊?”
战美琪这装傻,让刘可儿不知道怎么接。显然,战美琪看上去可不傻,完全能应付礼仪检查,还讨得了太后的欢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听说,她不喜欢学礼仪,还赶走了袁公公,今天怎么突然什么都会了。难不成这战妃,其实天赋异禀,一学就会,这才不愿意学?今日的事情,也不知道战妃到底有没有看出来是一个局。不过从头到尾,自己只是约了她来御花园喝茶,刚刚的许妃,倒是还暴露了玉芝。这件事从面上看,跟自己是没有关系了。那如果如此,自己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和战美琪撕破脸。“我也不知道呢。既然妹妹再也不用学习礼仪了,也是好事。现今没人来扰我们的兴致,我们又可以好好品茶吃糕点了。”
刘可儿打圆场,想略过这件事。“好啊。”
战美琪当然也就略过了。说着,她们俩竟然又吃了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战美琪可是非常快活了,躲过了暗害,还反将一军,自己心里什么都知道,只有这刘可儿还以为自己傻。刘可儿这半个时辰,却是小心翼翼,一会儿觉得战美琪知道了,一会儿觉得战美琪不知道,弄得十分纠结。养心殿内。皇帝瞠目结舌:“什么?你再说一遍!”
洪元顺尴尬地低下了头,又说道:“太后夸赞战美琪行止端庄,谦和有礼,宽宏大量,免了战妃接下来学习礼仪的课程,还给了战妃赏赐。”
“行止端庄?谦和有礼?宽宏大量?”
慕容文博不可置信地又说了一遍。“是……”洪元顺在下接话。“这三个词,是原话?太后原原本本从嘴里说出来的?”
“是……”洪元顺一脸汗颜。说实话,不仅慕容文博不相信,他自己也不相信啊。说战妃是女中豪杰,睿智精明,这个还是恰如其分的。但是行止端庄,谦和有礼,这怎么也不像是拿来说战妃的话。“她这是转性了?”
慕容文博不由得摸了摸了自己的后脑勺。傍晚,荣熙宫内。战美琪在御花园呆了一天,已经有些累了,吃了一肚子的糕点,也无心再吃饭,便靠着靠枕在内厅里看书。“娘娘,武嫔娘娘来了。”
夕霞来报。“快请!”
说着战美琪便坐直了起来。武舜英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恭喜姐姐啊,如今六宫都在说,你得了太后娘娘的夸赞呢。”
“六宫都在说?”
战美琪有些惊讶。“是啊,太后娘娘夸你行止端庄,谦和有礼,宽宏大量。”
战美琪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今天是有这么一回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武舜英好奇地问道。“诶,妹妹,你这么问,可是在怀疑我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战美琪打趣武舜英。“妹妹自然是一等一的人物,不过这几个词啊,放在姐姐身上,妹妹还是真的不信。肯定是有什么由头!”
武舜英才不管战美琪的打趣呢,她可没有那么多虚与委蛇,怕战美琪生气的成分。这词一听就不像是说战美琪的,其中必有缘故。武舜英本来就是带着好奇心来的,想问个清楚。“还是你知道我!”
战美琪也喜欢直来直去地对话。说着便把这几日,刘可儿许飞燕准备如何害自己,自己又如何躲过,告诉了许飞燕一听。武舜英听完,不由得拍案叫绝:“姐姐,这刘贵妃啊,能被你气死!”
这句话,还真让武舜英说对了。此刻水柔宫的刘可儿,气得脸都歪了。她可是陪战美琪喝了整整一个下午的下午茶:“你说说,你都是怎么办事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把玉芝也搭进去了!”
刘可儿气得要命。一边的许飞燕,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气愤。自打这刘可儿住进了水柔宫,自己都没了自己的所在,在自己宫中却要日日看别人脸色。要陷害战妃,刘可儿根本不愿意亲自动手,所有的脏事,都要许飞燕来做。今天还被太后抓到,许飞燕在太后心中的形象,可算是完了,回来还要再听刘可儿骂一遍,心里真是十分窝囊。可许飞燕还能说什么呢。“嫔妾办事不利,下次一定让娘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