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玖歌也不知道清漪为什么要这样。清漪现在的样子好像是很讨厌她似的。既没有说要去见她一见，上个香，甚至连多问一句都没有。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对清漪很不好吗？从小跟着国师长大，她确实不大知道要如何与人相处，相处中除了国师也就陆离了，陆离会让着她宠着她，她相处起来也并不难受。对于清漪，她自认已经很好了，好吃的好玩的，皇上赐的皇后给的，师傅送来的，不都是先给她挑选喜欢的吗？后来回去也都是她想法子送走她的。明明已经这么好了，她为何还是这样？真是白眼狼？国师沉默片刻，林玖歌和林曦的心都纠起来了，还好他还是摇摇头：“我不能收你为徒。”

“为什么？！”

清漪立刻激动起来：“我天资不低是您说的，难道您只是开玩笑吗？”

国师道：“你天资确实不低，但是我不能收你为徒。”

“为什么？总不能是因为我是净月国的人？还是说，您觉得我当时是林玖歌的婢女，所以不愿意？”

她有些癫狂的样子，目光死死的盯着国师，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国师只是平静的看着她：“都不是，我不能收你为徒，与这些无关，我的徒弟，只有林玖歌。”

躲在墙后的林玖歌有些惊喜，又有些难过，惊喜师傅自始至终都对自己这般好，难过她却不能与师傅相认。清漪摇摇头：“我有听说你要收弟子，我才从净月过来的。”

国师叹了口气：“我是要收，但不会是林玖歌那样的弟子。”

林曦的脸色微微一白，但好在也是早有准备。想要国师能如当年的林玖歌一般亲力亲为的一路带上来，确实是不可能的。清漪沉默片刻，道：“国师可知道，如今的净月已经不是以往的净月了。”

国师眉头微微一皱：“怎么？”

清漪道：“过几日，净月国的占卜师们会来到皇城，对皇城的占卜师下达战书，事关两国的面子，国师可有全部的胜算？”

国师看着她：“胜算？”

清漪又补充：“我们净月的国师不出手，想来国师也不会出手，才显得公平，对吗？”

国师沉默下来，确实，若是净月的国师不出手，他自然也不能够出手。清漪看着他，一脸认真道：“国师，净月如今的年轻占卜师，不比林玖歌差到哪里，我敢保证，你们必然是要输的，但是您若是收我为徒，那么我能保证你们赢，不会丢了你们的面子，至于净月那边，我自然会去说，您看如何？”

“好生不要脸！”

林曦忍不住生气道：“居然以这种事情作为筹码，恶心至极！”

国师摇摇头。清漪皱眉：“您还是不同意？”

“不同意，”他道：“还有就是你方才说的，不比林玖歌差到哪里，这世间不会再有人，比林玖歌的天赋更好了。”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微微低下去，好似是有些惋惜，更多的是难过。清漪彻底沉下脸：“我知道了，既然如此，我们五日后，比赛见！”

说罢，转身离开。两人眼观鼻鼻观心，愣是没让清漪发现。等到人走远了，听见国师一句：“可以出来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分开走了过去：“国师。”

国师看了看她们，道：“方才的都听见了吗？”

林曦立刻上前一步：“都听见了，请国师放心，林曦誓死守卫本国荣誉！”

国师点点头，又看向林玖歌：“你呢？”

林玖歌也上前一步：“区区净月国，不足为据，国师不用担心。”

狂妄，太狂妄了。林曦忍不住皱起眉头，要不是国师在，她都要开始训斥了，这人简直过分。国师的眼神却流露出欣赏：“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放下心来，你说的不错，区区净月，不足为惧。”

他走过去，看着林玖歌：“等你赢了，我，送你份礼物。”

“真的？”

林玖歌一喜。林曦有些着急：“国师......”“都有，”国师补充了一句：“都有，赢了都有。”

后面显然是敷衍，林曦也听得出来，有些不高兴，也说不得什么。于是回去的时候，马车直接走了，没有等林玖歌的意思。扭头去了丞相府。陆离正在看书，站在窗边配合着绵绵细雨，点着火盆穿着披风，还是很有感觉的，见到她来，笑意一扬，放下书本就走过来：“这下雨天的，你怎么来了？怎么身上还湿了？婢女呢？怎么不叫我去接你？”

林玖歌接过他递来的毛巾，擦了擦头发：“先前有些事情，就没有带上春芽，想着你这里不远，跑着就来了，如何叫你？飞鸽传书吗？”

陆离拉着她往火盆走：“烤烤火，暖和一下，你这身子可要爱惜好。”

林玖歌叹了口气：“这身体我肯定爱惜好，都和明辞保证过了。”

陆离倒了热茶给她：“这话怎么说？明辞，知道了？”

“我只当自己隐瞒的很好，但是从未想过这世间也是有不少聪明人的，”她喝了口热茶：“明辞就是那聪明人，我都不知道自己何时露出的破绽，但是还好他也未曾为难我，只想我早日把身子还回去。”

陆离松了口气：“那就好，但是日后总归还是小心点，杀手未曾解决，为何杀你也不知道。”

“这个先等等再说，”林玖歌道：“问你件事情，你可还记得我几年前在国师塔的一个侍女，清漪么？”

陆离点点头：“你就有过那么一个侍女，我自然记得，好像还是净月国的十公主，对吧？”

她点点头：“今日我又看见她了，去找了国师，想让师傅收她为徒。”

陆离并不意外：“她之前在国师塔的时候就对国师殷勤异常，很是崇拜，如今有身份有法子了，自然是想要一偿宿愿的。”

林玖歌捧着茶水，熨烫着手心：“我也听到一些......她似乎极其不喜欢我，这是为何？”

她叹了口气：“我自认对她很好。”

陆离笑笑：“但凡见过的人知道的人都知道你对她很好，但是玖歌，你须得知道，她是十公主，在你身边，她永远是个婢女，你对她再好，她也是个婢女，但是在净月，她是十公主，是出生就是公主的，尽管是小国家，也是个公主，被所有人伺候着，捧着，却要在你身边做个侍女，你觉得，她会欢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