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了,对吗?”
兰枝灵巧的替她梳了一个垂云髻,道:“是,主子,今日是第三日,需要派人去宫外接叶神医吗?”
姜姒放在膝上的手轻轻摩挲了几下裙摆,凝眸摇头,“暂时不必。”
皇帝醒过来,太后应会对叶天右更加信任,多半会留他在宫内再多待几日。有裴临寂的人,那位名唤莫凌的巫医在,姜姒也不是很担心叶天右的安全。叫她忧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上辈子各地暴/动的消息传入京城,只与西南暴/动相隔三日,若是按着上辈子的事态发展,今日该有更多暴/乱的消息传入京都。姜姒微微抿唇,随意挑了只钗子让兰枝给她戴上,道:“你让苏护和钟涿留心着我爹书房那边的动静。”
兰枝虽然不解自家主子为何这般担忧,但还是一口应下。这日晌午刚过,皇帝苏醒的消息便如同雨后春笋般传入各府。与这个消息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件叫人闻之色变的大消息。澧国各地发生暴/乱,离京都城最近的只有不到三十里。这些人烧杀抢掠,甚至不将官衙的衙役放在眼里,连衙役都敢杀。镇南王急忙出府与各位同僚商量对策,一番讨论之后同几名武将入宫面圣。养心殿内,许贵妃早已在皇帝跟前哭成了泪人,“陛下,陛下您终于醒了,您可吓死臣妾了呜呜呜您知道臣妾有多担心您吗?臣妾、臣妾生怕您……恨不得臣妾替您受这份苦。”
皇帝虽然醒了,但身子仍然十分虚弱。他有些缓慢地将目光落在许贵妃身上,片刻后移到榻旁的元纪脸上。见元纪面上没有异色,他才信了许贵妃这话。费力的抬手拍了拍许贵妃的手。声音沙哑无力,“辛苦贵妃了……怎么只见贵妃一人在殿内?”
皇帝果然问了,许贵妃佯装微怒一瞬,而后眼神飘忽的躲开皇帝的视线,吞吞吐吐道:“是、是各位妹妹方才离开养心殿,恰巧这会儿不在殿内……”见她如此眼神,皇帝哪会相信这话。目光直接落到了元纪身上。“元纪,你来说。”
元纪膝盖着地,磕头道:“奴才不敢欺瞒陛下,贵妃娘娘曾下旨令人不可轻易打扰陛下静养,后宫的其余小主们当真是一次也没有来看过陛下……”元纪此话说的极妙。既将许贵妃下旨不准旁人打扰皇帝静养说了出来,待日后皇帝亲自去查,也挑不出错处。许贵妃下令旁人不可打扰皇帝休息,但若当真是有心之人,又岂会遵了这话?正因为如此,皇帝听了元纪此言,当即冷笑。他丝毫没有责怪许贵妃下令不可有人轻易大打搅他静养一事,只记住了他后宫那些美人们连他病倒都未曾来看望。冷笑了一声,“既然她们这些喜欢待在自个的宫殿,便朕便让她们待个够!”
“元纪,传朕旨意,除许贵妃以外,所有后妃在殿内吃斋念佛十日,为朕与太后祈福,且不抄完无量寿经不得踏出殿门半步。”
寻常时候,抄写《无量寿经》要花上两月有余的功夫。皇帝这哪是只让后妃们短短十日不可出殿门,分明是直接下令禁了她们两个月的足。许贵妃心中欢喜至极,面上却露出不忍之色,欲言又止似想为她们求情。皇帝一把握住她的柔荑,道:“贵妃,朕知你善良宽容,但此事朕已决意,你不必再为她们求情。”
想到什么,皇帝眉宇覆上了一层阴翳,一字一句从嘴中蹦出几个字,“媚贵人如今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