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散且毫无归处的烟云,卷起了一名黑袍男子的袍尾,并覆在了那具不知为何而绷得笔直的尸身之上。当下,便见黑袍男子将尸身抓在了手中,其,用那双被掩盖在了斗笠之中笠的双目,冷冷地注视前方那安静的院落。院落之内的平屋之中,已灭的蜡烛掩住了散发而出的烛光,让偷偷跑进来的月光,照亮了木床之上的两父子。一缕,从屋外而来的轻风,灌满了窗户纸,落到了沉睡之中的陈涯脸上。刺鼻的血腥之味顺着陈涯的鼻腔而入,流窜而开,激开了他的意识,他猛地双目一睁,左右转动着眼珠,观察着两旁的事物。毫无动静。然鼻尖的血腥之味,仍是一波未完,又接一波。陈涯悄悄地脱下了身上的被子,悄然地下了地,穿上鞋子,往木门那处,缓缓而去。随着陈涯的靠近,鼻尖的血腥之味便是越来越重了,陈涯蹙着眉,取下门闩,拉开了木门。“吱呀……”木门悄然而开,正当陈涯将木门拉开大概仅有拳头大小之时,一双,布满了血丝,痛苦圆睁突显而出的眼,出现在了那道门缝之中。陈涯一惊,在还未作出任何反应之时,一道青色的光团忽的破开了木门,直然地打在了他的身上。可匹千斤的巨力从拳上传出,将陈涯直推空而去,终打落在了面墙之上。陈涯腹部被击得连呼吸都带着一丝痛楚,背部,更是断了几根骨头。森森鬼气在陈涯的肚上悄然而散,陈涯顿时失去了支撑,与身后的墙石一同,落在了地上。不知为何,陈涯原本残废的右手,此刻竟是血脉畅通地引乱了周身气血,阵阵与体内浩然真气相斥的森然妖气竟是顺着血脉流窜而起,与那浩然真气缠斗了起来。从睡梦中惊醒陈凡轩,看到自己的父亲正坐在地上,又见那隐隐落下的墙灰以及墙上龟裂而开的大坑,便立即甩开身上的被子,下床穿着鞋子,喊道:“爹!”
“凡轩!别过来!”
陈涯看着已然醒了的陈凡轩,喊道:“站在那里别动,爹没事的!”
陈凡轩虽是心中担心不已,但父亲既已这般说了,他便也没有再跑过去了。陈涯扶着身边的矮柜站起了身子,他透过已没木门的大门,看着空荡荡的院落,望着站在自家院落之前的黑袍男子,又看了看他那手中夹着的那具笔直的尸体,问道:“阁下是谁!来陈某这儿,有何贵干!”
黑袍男子压了压头顶的斗笠,笑道:“不过受人所托,来杀你罢了。”
说罢,便见那人后脚滑地而群起,一步轻盈竟将他整个身体送了过来。遂见那人凌空虚握,体内灵力周转,空握之手,竟是直然燃起了一道玄青色的光束。光束即起,鬼魄之声四下飞窜,刺耳不已。那一刹那,陈涯便不停地怀疑,眼前之人,便是那已死多年的阎罗王。陈涯在飞扑而来的阵阵鬼啸声中,抽离迟疑之色,其左手剑诀一引,喝道:“出鞘!”
“呛啷”一声,一柄长剑,破开了一层年久的尘灰之后,自屋中墙角之处冲鞘而出,带着丝丝蓝色光焰,横在了陈涯的身前。“铮!”
一声金属碰撞之声响彻之后,便见长剑身子一沉,万斤压力便是直然传到了陈涯的单臂之上。此人力量竟是如此惊人!陈涯正惊讶地看着眼前之人,方想说些什么,顿觉周身灵力竟是被那右手残臂吮吸而去,遂见身前长剑蓝光黯淡之时,黑袍男子手心光束玄青光晕一振,竟轻而易举地振开了陈涯的长剑。随后,便见那人并未接连一招杀了陈涯,而是伸手破开了手心的玄青色光束,抓住了陈涯的衣襟,御空而退地将陈涯拉了出去。“爹!”
惊慌之下的陈凡轩,向门外飞奔而去。一柄柄燃烧着的火把群从保乐客栈而起,向这儿移动着。手握火把之人,大多数便是村中村民,且村民的外围,便是围上了身穿道袍的亦天门弟子,而那领头之人便是那年杀了冰儿,且是今日上山被执法长老一阵痛批的男子。陈涯家的院落之中,陈凡轩踏入了自家院中的土地之时。一圈金色光层,仿佛落入山泉之中的巨岩所激起的一层水浪般,在霎那之间,便围住了陈凡轩。金光刺眼,道字炫目。一个个道家道德经真言竟是仿若烙铁般印在了陈凡轩的心脏之上,其心更如受了烙铁的皮肤那般,灼热,刺痛。陈凡轩当下才几岁,怎能忍受的了此番痛苦,他捂胸跪地,眼上因为心脏之处的疼痛,已然荡了一层泪雾,陈凡轩抬头看着被黑袍男子拉到院中的陈涯,呼救道:“爹,好疼,凡轩的胸口好疼。”
“哎哟哟,令公子是妖啊?”
黑袍男子看着陈涯,嗤笑道。“滚开!”
陈涯一引体内本在乱窜打斗的真气,剑诀点在了黑袍男子抓住自己衣襟的手上,一道蓝色的淡光仿若电击一般振开了黑袍男子的手。陈涯挣脱而出,往陈凡轩那飞扑而去。“如此引动真气!你就不怕体内那乱窜的妖气鬼气斩碎你的七筋八脉吗?”
黑袍男子不解陈涯的此番动作,但他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陈涯过去,随即,便见黑袍男子闪身而过,来到了陈涯身前,凌空一抽,一挥而下。“铮!”
一声长刀自振仿若龙吟的声响自陈涯传出的那一刹那,一面刀影几乎是贴着陈涯的身子而下,破开了陈涯身前的那层土地。“呜!”
一阵阵森然的寒气自那被破开深壑之中飞流而出,一阵阵带着诡谲的诡笑之声,伴着那抽身而出的鬼影,飞窜到了陈涯的身前。道道剑影,自陈涯的剑诀之中飞窜而出,击散了飞窜而出一个又一个的鬼魄。与此同时,便见黑袍男子御空而起,将手中的死尸投掷而下,并在死尸落地的那一刹那,其一挥袖袍,灵力催动之下,一缕紫光从死尸的胸口飞窜而出,隐入了黑袍男子的袖袍之中。黑袍男子凌空踏云,远观着已然接近的火把人群,冷笑一声,破开云霄,消失无踪。与此同时,陈凡轩只觉周身血液竟往心脏之处直聚而去,这一阵又一阵的窒息之感,竟是令他恶心欲吐,难受不已。就连意识,也开始渐渐的模糊了起来。就在一切都正在熄灭的时候,那股,自他在娘胎之时便隐含在他全身的灵力,自行运转了起来。陈涯打散了最后一只亡灵,放眼望去之时,却见那已死之人竟是慢慢地爬起身来,走入了金色太极光圈之内,陈涯疾步而起,在死尸的尾袍没入金色太极光圈的那一刹那,他那触碰到金色光层的手,却是被一道极霸道的金光反振飞了出去。陈涯自陈凡轩百米之远的地方撞落而下,片刻之中,便见其踏地而起,直引周身真气,往陈凡轩那直飞而去。然越来越弱的浩然真气却是不敌体内隐隐作祟的妖气鬼气,陈涯此刻只觉今生修为,正因那一一被摧断的七筋八脉而缓缓流失着。只见那名死者忽的扑下身子,死死地抓住了陈凡轩的肩膀,喝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我明明与你素无恩怨,你为什么要杀我?”
陈凡轩周身痛苦未消,抬头之际,却见那长满老人斑的脸惨白无比,且,正用双突出,并饱含血丝的双目,死死地盯着他。陈凡轩害怕地直摇头,连连后退之际,身子靠在了那道金色光层之上。光层仿若那灼灼燃烧的岩浆之火,烫的陈凡轩向前走了一步。前进之时,那双恐怖的双眼,仍是带着询问。我没有!你别过来!别过来!随即,便见陈凡轩后将身后往后贴去,当下,他却没有再前进,任凭那金色的光晕直然透过衣服,融化了他的皮肤,为他的衣裳,染上了一层殷红。“啊,我明白了,你是妖孽!只有妖孽才会被困在这个法阵里!你是妖孽!妖孽!”
妖!凡轩,凡轩是妖!陈凡轩将手往背后摸了摸,伸手回来一观,嘀嗒而下的鲜血,传出了一声绝望的哀鸣声响。我……陈凡轩骇然地睁大了好看的双眼。凡轩真的是妖……“凡轩!”
满身灰尘的陈涯无力地拍着那道金色的光层,喊道。听到陈涯的叫喊,陈凡轩仿若寻到了光芒地向外看去,然而,一双空洞的双眼却替他蒙盖了一切。代替他,看到了外面的一切。陈凡轩却见自己的父亲,愤怒异常地呵斥着他:“逆子!你怎能杀人!如此害人!当初便不应该留你!妖!便是妖!”
“我……”陈凡轩仿若在森林中扑那夏季萤火的孩子一般,扑到萤火之时,周遭一切,却跟着熄灭了。他,被囚禁在了黑暗之中,绝望,如这黑海一般,翻天覆地地掩盖了下来。爹你说什么……我……我,真的是……妖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是妖。我是陈凡轩,我是人。我……我真的不是妖……沉寂的黑暗之海,陈凡轩抱着双膝,将头埋在了手中,任凭自己,缓缓地沉下。谁……能帮帮我……金光之下,绝望的空气之中,双目空洞的陈凡轩睁着双目,无尽地留着眼泪,忽的,便见其痛苦地仰天一啸,体内积压数年的灵力,猛地从其周身飞冲而出。一阵,又一阵的褐色巨浪,削平了死者的身躯,撞碎了金色的光层,并且,撞在了陈涯的身上。陈涯单手挡在身前,御起了残余的真气挡在身前,周身,却仍是被被那一层气浪扫地出现了条条血痕。残余气浪自陈涯身后而过,往巷口将这一切看的真真切切的村民,亦天门众人那儿扫去。“金道太极!”
只见带头男子大喝一声,手中便祭起了一轮金色的太极。金光而起,太极隐现,道道褐色气浪却是逼得太极连连而退,领头男子只觉双手如受千斤,双手骸骨,更是连连寸断。此人运起亦天门防御法术便是如此,那陈涯呢,其周身所承受的痛苦,我又能怎能用这只拙笔叙述地清清楚楚?陈涯步步艰辛,缓缓移动到了陈凡轩的身边,极其温柔地弯下了腰,抱住了陈凡轩。“凡轩,爹在这里,别害怕……”尘埃落定,空气之中穿越着一丝丝的血腥之味。汩汩而流的血液染上了陈涯的衣袍,更浓的血腥之味令陈凡轩难受地在睡梦中皱起了眉。陈涯全身疼痛不断,他用尽周身气力紧抱着陈凡轩,将其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不让血液沾到他分毫。远方的村民自是看到了陈凡轩灵力激荡而出的这一情景,各个心中愤慨不已地议论道。“妖!”
“这孩子是妖!”
“我们平日里待你不薄!你怎能带着妖孽来这村里!你这不是要加害我们吗!”
看着大惊失色的村民,陈涯更紧地抱住了陈凡轩,并用双手,捂住了他的双耳。“陈涯!”
领头男子愤怒地陈涯,呵斥道:“当年掌门见此妖尚且年幼,便没有屠杀与他!万万没想到,掌门当年抉择,竟是错误的!你这让他老人家如何的痛心啊!这妖子,杀人之术可是你教的!若不是,那便是他妖性天生,留之不得!”
陈涯一怔,说道:“今日之事,诡异异常。这人!他本就是死的,是一个全身充满鬼气的妖人所带来的!”
领头男子指着陈涯怒喝道:“莫要信口雌黄!我与村中大伙都是一同来的!这路上,可没见到你所说的那名,身含鬼气的妖人!而这名老者,明明便是来你家中,看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们才痛下杀手!”
“道长即是不信,那便大可请仵作过来看看!看这死人,可当真是死在这个时辰的。”
陈涯看着咄咄逼人的领头男子,深觉自己当下已然百口莫辩,便如此说道。“好!”
领头男子转身对着身边的老者说道:“那便劳烦您去把村里的仵作请来。”
“好。”
老者应了一声后,便转身走出了人群。小半炷之后,便见一名背着木箱的男子跟在方才走出人群的老者身后,满脸惺忪地挤进了人群,最终便走到了领头男子的身边。领头男子分外礼貌地向仵作拱了拱手,说道:“有劳了。”
说罢,他便带着仵作走到了尸体旁边。仵作一开始以为只是平常的一桩血案,然当他看到陈涯怀里的陈凡轩之时,看清楚了陈凡轩那仿若烙印在了皮肤之内的金色符文条路,心中似是明白了什么地害怕不已,遂又想到身边正站着一名修道之人,便也定下了心来,在自己的木箱中捣鼓了一阵后,便对那具拦腰斩下的尸身开始了一番查看。正在仵作忙于检查尸身之时,天际之中,一道赤炎破空而下,在温度升起的片刻之中,一柄周身赤红的长剑绕着破空而下那道赤炎环飞了一周后,便吸去了缕缕赤炎,带着一丝红色的残影,破空而去。随即,便见一名身穿一席赤色长袍的老者立于了村民之前。村民一见此人如此的大神通,便不禁又多了一份安心。然又见此人不怒自威的模样,却又没人敢上去打打招呼。只见赤袍老者远望着不远方的男子和陈涯,感觉着这天地之间所残留的灵力波动,不禁地皱起了眉。“此人,确是方才所死的,这点没有疑问。”
仵作起身擦了擦手上的血渍,对着领头男子说道。“怎会?”
陈涯惊愕不已,说道:“我方才明明看见此人周身僵硬。那绝不会是方死才有的模样!怎会……”陈涯话未说完,便闻领头男子呵斥道:“陈涯!仵作都如此说!你还有什么地方可以狡辩!还不速速交出这妖子!交予我亦天门处置!”
“不可能!怎会是方才所死!对了!一定是那妖人!”
陈涯面目苍白地看着那已死之人,说道。“到现在还要狡辩!”
领头男子显然有些不耐烦,说道:“如此,便休怪我动粗了!”
说罢,领头男子剑诀一引,方欲施法之时,身后便传来了赤袍老者地喝止之声。“住手!”
领头男子心中一惊,仍旧没有停手疾画太极图腾,然便在其挥令而下之时,一道灼热的赤光打偏了他泛着点点灵光的剑诀,一个回身的功夫,便见老者踏步而来,站在了领头男子的身边。赤袍老者冷冷地打量了领头男子一眼,似是看穿了什么般,上前走到了陈涯的身边,伸手抚了抚陈涯的脉搏。“此处,有着降妖阵法的灵力轨迹。这施法轨迹,是我亦天门的心法。这,应该不是你做的吧?”
说罢,赤袍老者回头看着身边的领头男子。领头男子一惊,摇头道:“不是徒儿……”“那么,陈涯既是陈凡轩的爹。又对陈凡轩如此庇护,那便不会自摆这降妖阵法,来让陈凡轩妖形渐露。”
说罢,赤袍老者说话的声响极大,显然便是说给身后的老百姓听的。说罢,他便放下了陈涯的手,皱眉小声道:“你体内怎会有一妖一鬼的两团真气在吞噬你的道家真气?发生了什么?”
陈涯答道:“这妖气,是弟子在几年之前,协助柳师伯降妖所受,至于这鬼气,便是今日的黑袍男子所伤的。”
“黑袍男子?”
赤袍老者说道:“那便是了。那这天地之间所传透隐隐鬼气便可以解释了。然这鬼气分外异常,为师察觉,此人修为,怕是不低于你。”
“这便仅是你的一面之词!你且让我们如何安心啊?”
仵作听到了赤袍老者的对话,说道。“放肆!”
领头男子喝道:“我师尊乃亦天门执法长老,对于灵力波动之象,看透更胜于我派掌门真人!师尊看过的,便不会有错。”
虽听得徒弟为自己说话,然赤袍男子看他的眼神,仍带着一丝寒意,其哼了一声,拂袖朗声道:“此事事出蹊跷,一切,是有人的精心安排!并不是诸位所看到的那样。眼下之事,贫道自会处理,各位请回吧。”
村民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迟疑了片刻之后便接连转身离去了。然而此番离去,当真事了吗?赤袍老者待人群散尽之后,便对着身边的领头男子冷冷地说道:“你与余下弟子一同,将这位老者,好生葬了!随后,你便到太清殿等我!”
领头男子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惊慌不已,其瞳孔连连地颤抖着,便赶忙叩拜而下,哀求道:“师尊息怒!师尊息怒!”
“怎么?息怒什么?你且是做了什么!”
赤袍老者愤怒至极地指着领头男子,大声怒喝道。“我……”领头男子将头伏在地上,心中更是打着混淆而过算盘,迟迟地没有说话。然这一切事关人命,哪能像以前犯错那般混淆而过,便闻赤袍老者更加严厉怒喝道:“这一切!可都是你做的!”
领头男子双目圆睁,心中擂鼓欲破,周身因为害怕而颤抖不已,但却依旧没敢说话。“好好好!不说是吗?”
赤袍老者拂袖而起,转身对着余下的亦天门弟子说道:“剩下两名弟子,将这老者的尸身埋了。其余弟子,将他,押入烟雨楼!”
正在其余亦天门弟子为难地面面相觑之时,领头男子泣不成声地连连叩拜,哭道:“师尊!师尊饶命啊师尊!是,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该死……我不应该设计陷害陈涯!我不该是在他家的院落之前画下那降魔之阵!我更不该请那鬼界之人杀那老者!恳请师尊法外开恩!绕过弟子吧!”
“鬼界高手!他是如何帮你!你可是拿什么去做交换了!”
深知世道的赤袍老者皱眉询问,不听半点声响之后便怒喝道:“说!”
领头男子被那声怒喝之声吓得身子一振,说道:“徒儿……徒儿将……覆气石……给了他……”“覆气石!便是那掩盖妖魔鬼气息的覆气石!”
赤袍老者被这消息骇得瞪大了双眼,喊道:“来人!将这逆徒锁入烟雨楼!没我的命令!他便永远不得离开烟雨楼!”
“师尊!师尊!”
领头男子见赤袍男子语出果敢,深知大难临头,便飞扑而去拉住了赤袍老者袖袍,准备再度恳求之际,便见赤袍老者一挥袖袍,一道赤色光束从其指尖而出,将那名领头男子击送到了亦天门的弟子群之中。随后,亦天门弟子便押着他御剑回了亦天门。而剩下的二人,留下来处理了死后的老者之后,并一同负责将此事的真正原委,传给了村中百姓。皓月已尽,残阳而出。院落之中,赤袍老者百感交集地看着自己一手教到大的弟子,难得地淡笑了一声,挥袍而起。“咣!”
一声钟鸣之响在二人之间响彻之时,一轮,赤龙缠火图腾便在钟鸣声后闪烁在了赤袍老者脚下。随即,便见赤袍老者一引剑诀,直然将剑诀点落在了陈涯的眉宇之间,将那阵阵的灼热真气顺着陈涯的眉宇,流入了他断裂的七筋八脉之中。阵阵温暖的感觉在陈涯体内散开。而那与浩然真气缠斗在一块的诡谲妖气鬼气,却是纷纷团聚在了一起,顺着一道温暖的真气,缓缓地被引渡出了陈涯的体内。“师尊!”
陈涯察觉到了这两处诡谲真气的去向后,便立即喊道:“陈涯烂命一条死不足惜!你这般为我,委实不值得!”
“少废话!”
赤袍老者大喝一声,剑诀一回,便见一缕紫、玄青缠绕而成的真气顺着引回剑诀遁入了赤袍老者的体内。“亦天门,终究欠你一个人情!”
赤袍老者耗去十年修为,尽数散去了那缕妖气鬼气。“若非是你,当年的烟雨楼,恐怕早就已经崩塌殆尽!我的这般作为,只是增你几天寿命,那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