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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路上人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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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天好奇心起,远远跟在那老者和那男子的后面。那男子极度虚弱的样子,终于扑倒,哀叫:“师父,师父啊,我实在走不动啦。”

那老者说:“好,你走不动,我就拖你走。”

他拽着绳子,拖得那男子在路上滑行,只拖得尘土飞扬。那老者见那男子一动不动,便将他拖离大路,拖过草地,直拖进树林里。靠天心头怦怦直跳,脑子里突然想到被吊死的张嫂和柱子。他自幼杀死动物无数,杀死姬臣时也毫不手软。后来听芦笑笑说过,吊死的人会变成鬼回来索命,他常常会做些张嫂和柱子被吊着还能挣扎着说话的恶梦。靠天听得树林里静静的没有什么声音,他又是害怕又忍不住悄悄地走了过去。那男子被绑在一株大树下,心里正自绝望时,突然发觉一个少年在一株树后偷偷地看他。他大喜,小声说:“小兄弟,你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正是靠天,他走过去说:“我是靠天。你叫什么名字?你师父呢?”

那男子一楞,随即含泪说:“我叫高强。我师父只怕是找刀去了,他要剜出我的心来吃。”

靠天问:“为什么你吃饱了,天下就饿了?”

高强笑了一下,说:“我师父有时疯疯癫癫的,他说出什么话来,有时连他自己都不懂的。靠天小兄弟,我现在只能靠你啦。你救我出去,让我吃饱饭,别饿死了就行。”

靠天问:“你要我把绳子解开吗?”

高强说:“我师父打的结,只怕你是解不开的。我腰里有个布袋,里面有火石,你点了火来烧绳子。”

靠天笑了,说:“那不把你的手也烧了?”

高强有些急了,说:“只要把绳子烧断,烧不烧手的也顾不得了。”

靠天双手抓住他身上的绳子,用力一拉。不想那绳子十分坚韧,居然拉不断。靠天再用力,绳子被拉长也不断。不过再拉长些,绳子松脱。高强大喜之极,他脱离了捆绑。小声对靠天说:“小兄弟,多谢你啦。以后老哥哥必有厚报。你在这里多待一会儿,等我师父回来,你就说我往东跑了。”

他转身灵巧地爬上大树,抱住树干,一动也不动了。那树上枝干茂密,新叶初生,躲在里面倒也真是不易察觉。靠天在树下等了一会儿,突见那老者拽着一只被击毙的野鹿大步走来。老者看见靠天,再看看脱落的绳子,睁大了眼睛问:“我徒儿呢?”

靠天说:“他往东边跑了。”

老者抛下野鹿,往西便奔。靠天忙说:“那是西边。”

老者返了回来,面色微红地说:“我当然知道那是西边,我要取了东西再往东追。”

他右手指一点,正中靠天的肩井穴。他说:“你小子乖乖站一会儿,等我追回了他,再来处置你。”

靠天只觉身体突然僵硬,一动也不能动了,眼见那老者向东疾奔而去。片刻之后,那老者突然跑回来,转而向北追去。这次过了很久,老者从西边回来。这时天近中午,天气颇热。老者却面目阴森,令人胆寒,他走到靠天身边,一指点开靠天的穴道,说:“四个方位我都找遍了,没有我徒儿。你说怎么办?”

靠天活动一下麻木的手脚,说:“你没有仔细寻找吧。”

老者说:“我自然会仔细的再寻找。你说说我徒儿是怎么逃跑的。”

靠天说:“有个黑袍长发的女子救走他的。”

老者说:“黑袍长发的女子?她躺在山沟里半死不活的怎么能救人?”

靠天暗自后悔:原来他看到欢欢了,我说是黄家五虎救的好了。老者说:“你敢骗我,看来你还不知道我的手段。”

他伸指又点靠天的肩井穴,靠天已有防备,突然斜身闪开。不料那老者的手法快如闪电,他突进疾抓,将靠天擒住,说:“小兔崽子,我知道你有两下子,但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他把靠天按倒在地,又点了他的肩井穴,说:“我再仔细找一遍,再找不到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傍晚时分,老者返回树下问靠天:“就是你放走我徒儿的吧?”

靠天喃声说:“是我,你能怎么样。”

他身体麻木,连舌头也有些大了。老者气哼哼地说:“四面八方都找遍了,他能飞上天不成?”

老者抬头看了看,低头叹息说:“这是他的命啊,我也没什么办法啦。”

他去捡来些枯枝木棒燃起火来,把那野鹿剥成两半在火上烧烤。暮色之中,不久后香气四溢。老者嘴里嚼着鹿肉,啧啧称赞地说:“这只鹿的肥瘦正好,既不老也不嫩。”

他把一块鹿肉放到靠天嘴边,笑着说:“你也想吃了吧?你能吃到吗?”

靠天的嘴都麻木了,鹿肉送到嘴边也咬不下去。老者说:“这点穴的滋味可不太好受吧?我可以教你解穴之法啊,你只要气聚丹田,升至任脉,上达天庭,下冲肩井穴就行啦。你冲他个三五十年自然就冲开啦。”

他说完哈哈大笑,吃饱了鹿肉打了几个饱嗝。他对靠天说:“我教你个更快打通肩井穴的办法吧。”

老者拿起散落在地的绳子,打个活结套在靠天的脖子上。然后把绳子一头投过树干,接住一拉,就把靠天悬空吊起。老者将绳子围着大树两圈绑定,他大声喊:“彭高强!你还没走远吧!救你的臭小子现在被我吊起来啦!你逃了就逃了吧,让他代替你去见阎王爷吧!”

他哈哈笑了两声,坐在树下闭目养神。靠天双脚离地之时,知道自己和张嫂和柱子一样,要被人吊死了。这感觉就和被蒋壅掐住脖子一样,只是那时他可以反抗,现在是没有力气反抗。虽然气息被隔断,但靠天的心还在跳动,头脑还是一片清明。他感觉自己身体上的毛孔似乎能够呼吸,虽然这种呼吸很是微弱,但也使得难受的感觉变得可以接受了。靠天暗暗聚气丹田。他学过基本的内功,但聚气很少,收效甚微。爷爷告诉过他,想打通任督二脉非有三十年苦修不可。任脉不通,不能气达天庭,也就无法冲开肩井穴。不能解开穴道,自然无法自救。靠天全神运气,觉得浑身麻木稍稍缓解,连脖颈处也没那么痛苦了。他不停地暗自运气,突觉小腹热烫,仿佛聚满了真气。他运气上升,却不知如何导入任脉。只觉气息一抬起,很快又散回丹田。靠天迷迷糊糊地一直提气上冲,突然有一次就冲通了。真气突然布满全身经脉,肩井穴自然而然就冲开了,所有都麻木顿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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