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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哑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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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堂。这里住着的都是孤寡的老人和孤残的儿童。在这里,可以看到老人给孩子们讲故事的温馨场面,也可以看到孩子扶助老人的暖心时刻。今天,凌凤凰冒着风雪把食品和过冬的棉被衣服送到第七堂,正赶上满院的梅花盛开。凌凤凰拉着张蟒到澡堂前,对他说:“你脱下衣服来,我给你洗洗。你去澡堂里面,和他们好好洗洗身子吧。”

张蟒跑到澡堂门口,脱下了衣服扔出来。凌凤凰微笑说:“他还知道害羞呢。”

张蟒进了热气腾腾的澡堂,脚上的小白蟒受不了,变得更小爬到他头发里。张蟒也觉得气闷心慌,他伏低身子从窗户缝隙往外看。正看见凌凤凰把他的衣服泡在木盆里。她提起那个布囊,微笑着取出火石小刀什么的,把布囊也清洗了。张蟒正看得入神,一个老爷爷已经抱起他,和他一起坐进热水池里。老爷爷给张蟒搓洗干净,让张蟒给他也搓搓。张蟒给他搓时,老爷爷夸奖他说:“你挺有劲儿啊,搓得真舒服。”

张蟒换过干净衣袍鞋袜,走出澡堂时,外面的风雪更大了。他闻着清香走向一簇簇的梅花。这,好像是凌凤凰身上的香气啊。他正看的忘情,凌凤凰走到他的身边,轻轻地说:“你也喜欢梅花吗?梅花是最骄傲,最有风骨的花了。”

她伏低身子,手扶张蟒的手臂,认真地说:“小弟弟,喜欢梅花也不能顶风冒雪地来看它,不觉得冷吗?”

她感到他双臂透出暖暖的热气,说:“呀,你在发热,更不能受到风寒了。快和我去饭厅,你尝尝我熬的红枣汤。”

张蟒心里知道是小白发出热力在保护他,并不是自己在发热。他顺从地和凌凤凰去了饭厅。许多老人和孩子正在这里品尝糕点和红枣汤。凌凤凰亲自盛了一碗红枣汤,用调羹搅拌降温,又用嘴吹吹汤的表面,这才交给张蟒,说:“你尝尝吧,不好喝,你就不喝。”

张蟒喝了一口,觉得甜甜的。汤汁被咽下去,肚子里也非常舒服。张蟒去拿了一块糕点吃,再喝汤,觉得相当可口。凌凤凰微笑着说:“大家慢慢吃,慢慢喝。我弹奏一曲,就要去第八堂了。”

两个白衣女子抬过来一具瑶琴。凌凤凰在琴前安坐,轻舒玉指,拂弄拨弹,琴弦颤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她一曲将终,见到张蟒听得入迷,突然琴声一转,琴音变得欢快跳跃。几个残疾少年少女笑嘻嘻地随着乐曲舞蹈起来。张蟒也面露笑容,跟着手舞足蹈。他跳着跳着,突然看见一个小胖丫头不小心打滑,一屁股坐在地上。张蟒哈哈笑了起来。小胖丫头不高兴地问:“哥哥你为什么笑我?”

张蟒说:“我……”他只说出一个字,忽觉小腹下一股热力浮起,他连忙停住,暗想:我可不能吐在这里。凌凤凰见他有异,用手掌按住琴弦,止住了琴音。张蟒转身奔出饭厅,正遇上一个堂里的护卫挑着两桶井水过来。他抢过一桶井水,猛地狂喝下去。凌凤凰等人到了门口,惊讶地看见张蟒把一桶井水都喝干了。张蟒站在雪地里,看着那护卫做个手势,示意他闪开。那护卫刚刚闪开,张蟒猛地往雪地上吐出一大摊乌黑的井水。张蟒躺在了房间里的床上。一个老人为他把过脉后,告诉凌凤凰说:“堂主请放心,他确实中过剧毒。不过刚才他把剧毒都吐出来,他的体内已经没有中毒的迹象了。”

凌凤凰说:“这样,我就放心了。”

她俯身对张蟒说:“小弟弟,你在这里住几天,养养身子。如果喜欢这里,就住在这里吧。我过一阵子再来看你。我说的话,你能明白吗?”

张蟒点了点头。凌凤凰微笑一下,走了出去。她走到老幼堂门口时,神色警惕地对身边的两个女子说:“你们一个在这里留意这个男孩子。一个去报告成副帮主,就说这里可能有水元堂的奸细。”

张蟒在床上越躺越饿,他去饭厅里吃剩下的糕点和红枣汤。他吃饱了,感觉一点儿也不相吐,就安心地去睡觉。他从下午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他听见院子里有扫雪的声音,孩子们笑闹着堆雪人的声音。一个老婆婆捧着一个白色的包袱进来,交给张蟒,笑眯眯地说:“你的衣服已经干了。这可是凤凰姐姐亲自洗的,你可真有福气。以后啊,身上的衣服要换着穿,脏了就洗洗。不能一直都是一身脏啊,好布料都穿坏啦。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我啊,耳朵背,你要大声喊,我才能听得见。”

她呵呵笑了两声,弯着腰走了出去。张蟒手摸着包袱,拿到鼻子下一闻,上面果然还有淡淡的清雅香气。张蟒在老幼馆里又住了几天,身体恢复得很快。脸上也有肉了。这天早餐时,他看见小胖丫头在门口徘徊,说:“凤凰姐姐什么时候能来给我们弹琴呀?我还想跳舞呢。”

一个老者说:“傻丫头,你以为凤凰姐姐那么清闲啊?她可是天元堂的堂主,有多少事等着她去做?便是这二百所老幼堂,她都看望一遍,你知道要多久?”

小胖丫头叹气说:“可惜我没有琴,不然我自己弹,自己跳,那也很好啊。”

张蟒放下了筷子和碗,回到自己和几个少年同住的房间里。他背起自己的衣服包袱,走出了房门。他刚走出不远,一个白衣女子闪身而出,说:“喂,小哑巴,你要去哪里?”

张蟒站住,随即继续前行。那女子说:“我看你也不用装哑巴了!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张蟒继续走着。那女子厉声说:“喂!我管你哑巴不哑巴的,我可要把话给你说清楚了。你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什么事也没有,你敢走出老幼堂的大门,发生了什么事,你可别后悔。”

张蟒置若罔闻,走向老幼堂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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