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摇双手发力，把床上的男人掐得面色发青。“你老实交代！刚刚那两段记忆是不是你搞了鬼？我为什么没有半点印象？”

白汀脖颈被死死扼住，窒息感令他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面上却依旧带着清浅的笑意。商喜眼瞧着这人即将到了断气的边缘，一把拉住了夜摇的衣角。“夜摇！”

察觉到自己的确过分失态了，夜摇咬牙收回了手。这不是白汀的真身，他就算是气极杀了他也不会有什么用，只会弄得一手脏罢了。白汀似笑非笑地看了商喜一眼，费力地抬手抚了抚青紫的脖颈。“你不记得了吗，哥哥？”

商喜暗道一声不好，这白汀只怕就是为了激怒夜摇才说出这些话。只是很显然，夜摇早已入了圈套。“别他妈这么叫我！”

夜摇瞪着那双猩红可怖的眸子，恨不得把他吞进肚里，“白汀，我警告你，少做这些恶心又无趣的小把戏，什么用都不会有。”

听夜摇这样说，白汀忽然收了脸上嘲弄的笑意，正色了几分。“你不记得我，没关系，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让你一点点记起来。”

夜摇察觉到身后一双小手不着痕迹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角，似乎是在提醒他保持清醒。他强压下怒火，深吸一口气。“记起来了又怎样？白汀，你的这些手段，真的……很无聊。”

“可你当初来人间不也是因为无聊吗？又或者……”白汀视线一转，似笑非笑地看着夜摇身边的商喜，“你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只那一眼，商喜顿时感受到了浑身汗毛倒竖的阴森感。她当然知道白汀说的是什么。夜摇的真身！夜摇眯了眯眼，危险至极地看着他，质问道：“你知道什么？”

白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妖冶地勾起了唇角，眼底带着一抹旖旎无限的笑意。“先前我无意中靠近了她，她的心跳很快，很有力量。”

商喜这下更加确认，这人知晓自己心脏就是夜摇真身的事情了。白汀无视了夜摇越来越黑的脸色，轻笑道：“哥哥啊，你，还有宇文长龄，都被她吸引着，难道就是因为这颗心脏吗？”

阴森的语气让商喜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似乎察觉到了商喜的紧张，白汀森然地开口道：“哥哥你听，又快了呢。”

夜摇咬紧了牙。他的真身如何，寄存在何人那里，都是他自己的事情，跟这小子有什么干系。这种行为无异于是对他王权的挑衅。白汀忽然虚弱至极地撑起了身子，凉凉地开口道：“哥哥，不如就今天，我帮你把真身找回来好不好？”

语罢，他伸手就要挖。明知道此时被凡人身躯连累到起身都困难的白汀不会做出什么事来，可夜摇还是猛地把商喜护在了身后。“白汀！”

看着夜摇近乎是出于本能地护着商喜，白汀越发了然，把身子懒洋洋地靠回了床上。“你看，你舍不得。”

夜摇愣怔了一下。舍不得？他舍不得吗？就是这一晃神的功夫，白汀已经将夜摇的迟疑尽收眼底。“一个凡人，怎么配拥有这样一颗强大的心脏？”

白汀嗤笑一声，满脸戏谑，“哥哥，你好糊涂啊。”

商喜回想着自从初次打照面到如今的场景。这样看来，白汀对她表现出来的一切不寻常倒是都寻常起来了。因为这颗心脏。可是他想要的，真的只是夜摇的真身吗？商喜总觉得他对自己的心脏没有太大的欲望，今日之举也不过是在刺激夜摇罢了。那白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见夜摇久久没有反应，白汀主动加码道：“哥哥，没有了真身，你永远赢不了我。”

“你也赢不了我，”夜摇冷笑一声，满脸不屑，“白汀你记好了，真身早晚会回到我身子里，可你，注定会输。”

无论再怎么不愿承认，他们都是兄弟，身体里流着一半同样的血。夜摇没了真身，兄弟二人这才会不分胜负地痴缠上这么多年。一旦真身回到了他身体里，绝不会再给白汀任何机会。听夜摇这样说，白汀不气也不恼，淡淡地反问了一句。“是吗？”

看着夜摇毫不迟疑拉着商喜要走，白汀暗暗咬紧了牙，抢在二人出门前一刻开了口。“我与她有过肌肤之亲，哥哥，你嫉妒吗？”

商喜深知白汀在故意激怒夜摇，也生怕夜摇气急了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下意识要解释。好在，夜摇这次显然是并没有相信。“白汀，我劝你见好就收。”

夜摇拉着商喜的手腕缓缓回过头来，给出了最后的警告，“再斗下去，你早晚会死。”

白汀却格外天真地歪了歪头，“你觉得我怕吗？赢的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不光夜摇觉得气愤，就连商喜听了这带着挑衅的话语也握紧了拳头。不管是人间还是鬼界，权柄啊，永远都是害人不浅的东西。即便知道会害死人又如何，多的是人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