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进去。他不放心这个自称是南锦云师弟的男子,在他看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示好,只有多多少少的算计。萧荛的眼睛在房内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一旁看起来古怪的立柜上,那柜子上刻画着精美的花纹,跟这简陋的木屋极为不搭。萧荛收回好奇的视线,问道:“南师叔为何会在皇宫天牢出现,可是在为司空长川效力?”
南溪风却看着她久久不言语,须臾反问她:“我师兄何时去世的,又是谁杀了他?”
萧荛想起连城无厌曾经说过,南锦云是连城世家的仇人,便挑眉问他:“南师叔为何会认为我师父是被人杀死的,难道我师父有不少的仇人?”
南溪风轻嗤了一声,将手里的弯刀随手放在桌子上,“我师兄是当今武林第一高手,又身强体壮,若非奸人迫害,断不会英年早逝。”
萧荛觉得他说的在理,施施然撩起衣摆找了个椅子坐下,也将手中的剑放在了桌子上,那剑刚一上桌,南溪风的视线就胶着在上面没有转移过。“这是我师兄的剑,他一直视若珍宝,剑不离身,在看到它出现在你手中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想。”
南溪风的话让萧荛着实一惊,这剑她是从天山下的冰宫里找到的,怎么会是他师父的剑呢,她遇到南锦云的时候,他身上可没什么武器,伤倒是有一身。萧荛沉吟,思绪又回到了当年,“我师父早在十年前就重伤不愈仙逝,我们师徒的缘分不过三日,是何人伤的他,又是因何伤的,我不知道。”
目前这自称南溪风的人,她还不能全然相信,所以她保留了冰宫的事情,只是简单的说了下南锦云和她的相遇。南溪风长叹一声,眼带怅惘,面色凄凄,他伸手轻轻抚摸那狼头宝剑,颤抖的指尖在狼头上流连。“这剑,是师父临终前传给师兄的,代表着师父对他的期盼,想不到师兄他竟英年早逝……”萧荛也觉得可惜,虽然她和南锦云相识只有三日,但也看的出他是个潇洒磊落的铮铮男儿,是个可敬的英雄。通过南溪风的讲述,萧荛这才知道,南锦云,南溪风和司空长川是长云子仙人的弟子,南锦云是大师兄,尽得长云子的真传,再加上他天资聪颖,在江湖上闯出了一番威名。但长云子却不知为何原因,竟逼着南锦云立誓,在有生之年绝不收徒!在南锦云立下誓言之后,长云子把他的天狼剑传给了南锦云,并把此生绝学龙啸九天也传给了他。长云子仙逝,司空长川回到皇室,面对尔虞我诈的皇权之争,南锦云几次出生入死保他生命无忧,对于南溪风和司空长川来说,南锦云就像他们的师父一样,是他们依赖的人。可突然有一天,他们的依赖离开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像是人家蒸发了一般。萧荛蹙眉,抬手打断南溪风的话,“司空长川怎么说我师父是因为他心爱的女人死了才离开的?”
南溪风眼帘轻垂,淡淡的嗯了一声,“我想,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毕竟他跟司空清的感情的确很深。”
司空清……她师父心爱的女子叫司空清?“司空清和司空长川是什么关系?”
南溪风叹了口气,“司空清是司空长川的姑姑,是……是一直站在司空长卿那边的人。当时,她与我们一直是敌对的关系,师兄和她不知是因何走到了一起,竟然动了退隐的心,想带着司空清隐居山林。只可惜,还没等到二人退隐,司空清便死了。”
萧荛沉眉,“是司空长川杀了司空清?”
南溪风怔住,直直的看着萧荛,“你为何会这么想?司空清可是他的亲姑姑!”
萧荛轻嗤,“亲姑姑?历来皇权之争中,亲爹亲娘都能下的去手,更何况是个不亲不近姑姑。司空清要和我师父离开,司空长川就会失去一个强有力的依靠,那他就有杀司空清的动机!”
南溪风的眼睛微微眯起,半晌都没说一个字,似在凝神细思过往。萧荛将手放在天狼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司空长川早就知道我是他的师侄,也知道我师父早已不在人世,可他却一直没有告诉师叔,师叔不觉得奇怪吗?”
南溪风道:“长川是我们的师弟,我和师兄一直待他如亲兄弟一般,也许他是怕我知道会伤心,所以才没有告诉我。”
“虽然我和司空长川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却比师叔更加的了解他,他绝非师叔说的那般,他这个人,是我见过最狡猾最的狐狸。”
南溪风蹙眉,“你别忘了,他也是你的师叔!”
“我没忘,更没忘他是怎么对我下杀手的,没忘他是怎么利用我来蚕食卜秀国的国土的!”
萧荛神情冷肃,倾城的容貌更显冷艳疏离,像九天之上遥不可及的仙子。“我这个人一向记仇,且有仇必报,凡是欺我伤我之人,我必诛之!”
南溪风压低了眉眼,一丝冷凝从他眼底轻浮,“师兄一向待人宽厚,想不到却收了你这么一个心胸狭隘之人。”
蔺平见不到有人说萧荛一句不是,立马就道:“呵,心胸狭隘又怎样,起码不会被人欺负,总比做个整日被人欺压凌辱的烂好人强。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不见得你善良就能有善终,不见得你阴险就能有恶果,一切都是靠实力来说话。”
南风何纾也忍不住点头附和,“这位公子说的不错,当年我也是打着和平中立的旗号,不参与任何一个国家的纷争,原以为可以自保平安,却还是被人算计迫害。俗话说,人不欺我,我不欺人,人若欺我,我必欺人!”
南溪风冷笑,没有说话。气愤一下子有些尴尬,四人静静没有说话。蔺平问南风何纾:“不知南风皇可在天牢中见过司空长卿?”
本一直沉默着的南风何纾一愣,对他摇了摇头,“没有。就算有,我也不认得他。”
萧荛身子向前一倾,两条胳膊压在桌面上,低头抬眼瞧着南溪风,“南师叔应该也是在为司空长川效力吧,是不是见过司空长卿?”
南溪风神情怔怔,像没听到她的话。“南师叔?”
“嗯?”
南溪风的面容略显慌张,回神问她:“什么?”
萧荛轻笑,自动忽略他的异常,“南师叔可知道司空长卿在哪里吗?”
“司空长卿……你找他做什么?”
“自然是有要事,南师叔可知道他在哪里吗?”
南溪风蹙眉,“不知道。”
“你与司空长川是师兄弟,他竟连这种事也不告诉你吗?”
蔺平忍不住问。“我只负责皇宫的安全,其他的事,从不过问。”
“可司空长卿是一国之君,本该在皇宫才是,南师叔既然守卫皇宫安全,皇帝不见了,不用负责吗?还是说南师叔其实知道司空长卿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选择不闻不问。又或者……”萧荛一顿,弯唇轻笑,“南师叔只是不想回答我们而已。”
南溪风‘呵’了一声,“你们还没资格来质问我什么。”
“阿荛,别跟他废话,我们走。”
蔺平立马站起身子道。萧荛跟着起身,刚要拿桌上的天狼剑,一把弯刀就压了过来,两兵相交,发出‘锵’的一声脆响。“你们走可以,但这剑要留下!”
萧荛轻嘲一笑,“原来南师叔是看中了我的剑。”
“这不是你的剑!就凭你,还没这个资格拥有它!”
南溪风的神情说冷就冷了下来,虽然他带着面具,但萧荛仍能看的出,他是真的会随时对他们出手的!“可惜了,我有没有这个资格,不是南师叔说了算的。”
说着,萧荛掌风一动,就要去强拿天狼剑,南溪风也瞬间出手,挡住了萧荛的手。“这剑是属于天云山的,就算我师兄临死前教授你武功,但他既然在师父面前立誓不收徒,那你就不是我天云弟子,你也没资格拿着这把天狼剑!”
萧荛拧眉,龇牙说道:“我师父就是我师父,我不管什么天云不天云的,你少拿什么门派来压我!师父是我的,剑也是我的,想从我手里拿走,就凭你的本事来!”
语罢,两人动起手来,蔺平拉着南风何纾退到墙角,轻松淡定的看着两人交手。“公子不去相助吗?”
南风何纾却是有些担心,忍不住提醒他。蔺平弯唇,笑容宠溺,眼神牢牢的定在眼前身姿窈窕的女子身上,“不用,阿荛她可以的。”
南溪风的弯刀使的异常灵活,就像游荡于夜间的鬼魅,出其不意。但萧荛历经江湖多年,又深知龙啸九天的精髓,手中的天狼剑耍的风生水起,熠熠生风,几个回合间就将南溪风手里的弯刀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