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剑一横剑压在南溪风的脖子上,萧荛扬唇轻笑,“看样子,我这个并不正式的天云弟子反而更加厉害些呢。”
南溪风道:“有本事你便杀了我,否则,我决不允许天狼剑落在外人手中!”
蔺平手中的剑随即出鞘,‘锵’的一声,整个木屋内的温度都随之降低了许多。“阿荛,他既然是为司空长川效力,那就留不得。”
萧荛伸手隔空一打,将南溪风身上的穴道点上,然后她收起剑,对蔺平和南风何纾二人道:“我们走吧,毕竟他也帮过我们一次,就当还他这份人情了。”
南溪风阴沉沉的目光始终追随着萧荛,见她要走,却没开口阻拦,萧荛刚走到门口,余光瞥见进门时看到的立柜,停下了脚步。“阿荛?”
蔺平疑惑的看着她。萧荛径直走到立柜旁,伸手就要去打开,南溪风陡然一喝,“别动它!”
萧荛的手顿在半空,回头饶有兴致的瞧着紧张的南溪风,“南师叔这么紧张,难不成这面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南溪风的神色几度变化,最终吐了一句,“你若敢碰,我必天涯海角的杀了你!”
萧荛想了想,把手收了回来。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愿被人发现的秘密。萧荛掩唇一笑,绝色的面容更显魅惑,“瞧把师叔给急的,我不过是逗逗你。好啦,咱们也算是两清了,以后见面你若再处处为难,别怪我这个做师侄的不留情面。”
南风何纾看着萧荛的笑,眼睛不由得发直,神情怔怔的盯着猛瞧,直到接收到一旁蔺平警告的视线,他才忙回神,尴尬的扭头看向别处。初云国皇宫一行,他们原本是想要找到司空长卿,然后杀了司空长川,南风何纾的出现是个意外,却也是个天大的惊喜。萧荛决定先护送南风何纾回金昌国,扶持他重新登上皇位。这样一来,卜秀国就多了一位盟友,初云国也多了一个敌人。南风何纾刚三十岁,正是一个男子意气风发充满魅力的年纪,虽然在天牢中长年的折磨让他有些憔悴和邋遢,但这几日的调养让他重新变回了那个万人之上的帝王。他剑眉星目,鼻挺如削,这几年的遭遇更为他平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沧桑感,尤其是他眼底的深沉平静,就像一汪深不可见底的水潭,只要看一眼,就忍不住想要看更多。只是身子有些弱,清清瘦瘦的让人怜惜。在去金昌国的路上,萧荛对他很是照顾,这让蔺平心里吃味,看着南风何纾的眼神也冷了下来。南风何纾便每日顶着蔺平恶狠狠的能吃人的眼神,万分不安的承着萧荛的关心和照顾,额上不断的冒着冷汗。“南风大哥很热吗,来,我这里有帕子。”
萧荛从怀里拿出一块纯白的手帕递给南风何纾。南风何纾苦笑着接过,拿着帕子在额头上轻轻擦着,却越擦,汗就越多……在二人身后的蔺平,眼睛里可以说能冒出火来了,南风何纾觉得如果他回头,肯定能瞬间被蔺平的眼睛烧出两个大窟窿来……晚上,等南风何纾睡下后,蔺平不由分说的拉着萧荛到了河边,抱着胳膊问她:“阿荛,为何不先杀了司空长川呢,只要他死了,初云国就不足为惧。何必要带着南风何纾回金昌国,现在金昌国的皇帝是南风何玉,我们是卜秀国的人,若是参与到金昌国的皇权之争,将来必会落人口舌的,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夜空寂寂,几声寒蝉鸣叫,萧荛笑着摇摇头,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然后她指指身旁的石头,蔺平会意坐了过去。等蔺平坐下,萧荛才慢慢的道:“阿平,仗是打不完的,没了司空长川,还会有其他人,说不定明日玉青国和巨庸国也加入了争夺战,我仔细想了想,与其扯着膀子和人硬干,倒不如走走攻心之路。”
“攻心?”
蔺平诧异了一瞬便明白过来,“你是想拉拢各国之间的关系?”
“不错,如今天香国和卜秀国已为同盟,等我们将南风何纾送回金昌国,他念在我们的救命之恩上,一定也不会与我们作对,这样一来,我们就是三国联合,初云国再想拿下我们,就更加的难了。”
蔺平垂眸思索了片刻,“这方法倒也可以,只是仅凭三国之力也不一定可以成就天下安定之势,万一初云国也像我们这般联合其他的国家,我们还是没有胜算。”
萧荛轻轻一笑,目光锐利的看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水面,“九方国被初云国祸害了这么多年,早就心生怨恨了,至于巨庸国,他夹在金昌国和我们卜秀国之间,西北方又是九方国,他没这个胆子跟初云国联盟的。包括玉青国和天枢国,这两个国家都夹在我们几国之间,与初云国遥遥相望,想要联盟也是难上加难。一旦我们三国联合之势稳定,就等同于整个苍澜大陆的稳定!”
萧荛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十足的自信与强势,像极了一个真正的女王,蔺平被她的气势感染,心中也涌起万般的自信,他忍不住一把将萧荛拥在怀里,满心感慨的说道:“阿荛,你终于又变回以前的那个你了……”萧荛拍拍他的肩,略带调皮的道:“我本来就是我,一直都是我啊。”
蔺平笑着松开她,看着她明媚自信的笑容,重重的点了点头,“对,你一直都是你。”
萧荛将南风何纾送回金昌国的时候,声势浩大,三十人的队伍敲锣打鼓的进了金昌国的皇城,百姓一见他们的皇上居然没死,一个个惊讶的围着看着,不断的议论着到底是怎么回事。除了议论声,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兴奋喜悦或者欢迎的样子。“先皇不是早已驾崩了吗?”
“对啊,都两年了……”“为什么先皇还活着?既然先皇还活着,那我们现在的皇上是要把皇位还回去吗?”
“那怎么可能,就算先皇活着回来了,这皇位已经换人了,哪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听着百姓的议论声,坐在玉撵中的南风何纾有些伤感的垂下了眸子,萧荛此刻化身男儿装扮,骑着高头大马跟在玉撵的旁边,看见南风何纾似有不悦,轻声道:“南风大哥不必伤心,百姓们不知道如今皇宫中那位的真实面目,所以才会对你没有表现出热切的欢迎,等他的真相揭露,百姓们自然都会站在南风大哥这边的。”
南风何纾却是苦笑,“若我深得民心,就算他们不知道新皇的真面目,也不会对我如此冷淡的,看来,我是真的该好好检讨下自己,在位这么多年到底为百姓们做了什么……”闻言,萧荛识趣的闭上了嘴,目光重新落在面前越来越近的皇宫大门,那里已经列了两支手拿刀枪的将士,一身明黄的南风何玉立在人群之前,身后是一众大臣。在南风何玉的身旁,还有一人,同样是明黄锦缎,却是个身材婀娜的女子。萧荛眯起眼睛,打量着那名女子。渐渐的,距离越来越近,萧荛也终于看清楚那女子的面容,她惊愕的瞪大眼睛,觉得自己肯定是眼花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孤听人禀报,说是有人冒充先皇在城内游行,特带人来看看,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在皇城中犯下此等诛灭九族之罪!”
南风何玉威严的声音瞬时响起,原本议论不休的百姓立马住了嘴,竖着耳朵仔细听着。有人搬了矮凳放在玉撵前,轻薄的纱帘被人挽起,身着玄色长袍的南风何纾从玉撵上走了下来,目光沉沉的看着他的三皇弟——如今的皇——南风何玉。“三弟这是不认得孤了吗?”
南风何玉的眼睛没有半点波澜,就算南风何纾站到了他的面前,他也十分的平静。“不过仗着与我皇兄有些相似就来此造次,孤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给孤拿下!”
蔺平上前一步,冷喝一声,“皇上在此,谁敢放肆!”
那一众大臣在看清了南风何纾的面容后,心里是七上八下,就算一个人的样貌可以有相似,但一个人的气势和声音是很难有假的,面前这人十有八九是真的南风何纾!可一个是先皇,一个是现皇,用脚指头想想也该知道,他们应该站在哪一边。在蔺平话落的时候,紧接着就有一位大臣上前,指着他们道:“胡说八道,先皇早已仙逝葬入皇陵,你们是哪里来的神棍竟敢连先皇都敢假扮,真以为与先皇有几分相似就能蒙骗我们吗?哼,百姓们可能看不出来,但我们却分的清楚,我们在先皇手下十几年,先皇的音容样貌记的是清清楚楚,你虽面容与先皇有些相似,但绝不是真正的先皇!”
南风何玉也冷冷的哼了一声,声音缓慢却异常冰冷的说道:“还不将这一群不知死活的神棍给孤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