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是沈歧安，众人见了并不稀奇，沈歧安作为照月宗宗门之子，自小被全宗门看着长大，不成器能行吗？而筑基期的成绩第一是个从没见过的名字，众人的第一反应是这谁？再看一眼后面写着的宫门，立即瞪大双眼惊呼一句，不会吧？！羡羽宫，几乎有近千年未曾出现在这张榜单上了，人人路过都得高呼一声，见了鬼了！羡羽宫的弟子居然能拿下小历练榜单，还是位居榜首？！就凭那满宫门的咸鱼？！一时之间，卫青芙这个名字传遍了照月宗，人人都在议论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于是卫青芙进入仙门后短短数月的黑历史，瞬间被扒了个精光。比如——“登仙山时她也是第一！当时我就走在她后面，亲眼看着她第一个进入石门的！”

“测灵根时她可是五边形！灵根驳杂之罕见闻所未闻，连宫主们都看呆了！”

“怎会如此？五灵根，还是满格的五灵根，怎会进步如此之神速？！莫非如今世道变了，五灵根才是极品灵根？”

“你听说过她那件事吗？传闻岚笙真仙出关的那日，这卫青芙正好碰上了真仙，对真仙出言不逊，但真仙心胸宽大，放过了此人！”

“如何个出言不逊法？”

“咳咳，就是……就是说要睡岚笙真仙……”“噗——”后者差点被呛住，忍不住伸出大拇指，脸上露出“服”。望舒宫的论道广场上，一行仙气飘飘的大佬们从议论纷纷的弟子身后走过，待听到那弟子说“要睡岚笙真仙”时，几名大佬们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僵，忍不住偷偷打量为首之人的反应。而为首处那个冰蓝色的身影冷漠沉稳如故，像是未曾听到一般。照月宗的宗主沈阙面色严肃而古板，此时悄悄转头，对身后跟着的祁云真人密音道，“你那弟子是怎么回事？”

祁云真人亦密音回话，“是一名数月前才入仙门的弟子，说话有些百无禁忌了，回头我去叮嘱她一下。”

沈阙面色严肃地点点头，“若是可造之材便留着点儿心，别让你宫门里的那些弟子带歪了。”

祁云真人有些汗颜，道了声“是”。晚课时分，羡羽宫众弟子稀稀拉拉地坐在论道广场上，祁云真人对卫青芙此次宗门小历练的优异表现进行了大力夸赞，同时还额外表扬了莫余表现不俗，让莫余走上前来，分享一下自己近日的进步经验。莫余很明显被夸得浑身不自在，硬着头皮磨磨蹭蹭地从弟子中站起身，当日与莫余一起去招收弟子的女修显然与他相熟，正满脸戏谑地看着莫余，还在莫余经过身侧时从后面推了他一把，莫余被推得脚步趔趄，脸上痛苦之色更甚。卫青芙在一旁看着莫余这个表情，恍惚间以为自己在公司年会上，她带的那批技术骨干，往年每次要上台演讲了，个个都是满脸苦涩，犹如要上断头台一般，宁愿熬夜改BUG也不肯上台演讲，以前作为一把手的卫青芙不理解，不过是上台讲个话而已，哪有这么痛苦？如今她倒是对这种不想出头的咸鱼心态有那么一点理解了。晚课解散之后，卫青芙回到住所，她今日从仙坞带回来的东西还未清点，此时她将储物袋展开，仔细清点，这一看便不得了，从卫天凌身上搜刮到的好东西还真不少。不仅铸剑缺的材料齐全了，里面还有个便携的高阶炼器炉。她将炼器炉拿出来，放在桌上，拿出那颗赤龙珠，点燃炉火之后，将赤龙珠放入，准备再炼化一次。炼器炉的温度迅速攀升，炉身泛起红光，开始震动，隐隐有不稳之相，卫青芙生怕它也炸了，在周围设了个简易小护法阵，免得炉子炸开的动静太大。炼器炉晃动得越来越厉害，卫青芙屏气凝神地盯着它，直到炉子突然爆出一团极亮的红光，瞬间充斥了整个屋子，卫青芙刹那间被拉入了另一处空间。等眼前的一切都逐渐清晰之后，卫青芙四处张望，这个陌生空间看不出大小，周围弥漫着浓厚的白雾，前方伫立着一堵红色的墙状物。忽地响起一个低沉悠远的声音，在空间内回荡，“扰吾之人便是汝等蝼蚁？”

卫青芙顺着声音的方向抬起头，瞬间心神被震撼住，前方那赌红色的高墙竟然是龙身，而她正站在一头巨大的赤龙龙趾之下，对比起这尊庞然大物，她就像一粒尘埃般渺小。头一次亲眼目睹这种神迹里才会存在的不可思议之物，卫青芙久久未能回过神来，而巨龙未能听到她的回答，仿佛没了耐心，抬起龙爪，掀起一阵升腾的烟雾，如泰山一般像卫青芙头顶压去。卫青芙有些看呆了，直愣愣地站着未动，巨大的龙爪从她头顶踩了下去，刹那间周围的白雾被搅乱得如巨浪般汹涌滚滚，直到白雾再度散开后，卫青芙依然毫发无损地站着，那只巨大的龙爪如虚幻的影子一般从她身上穿了过去。周围再度安静下去，卫青芙此时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试探地开口，“你是……烛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