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不习惯，现在竟然也开始慢慢享受这种感觉。就像和游卓然的约会，原本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居然也慢慢渐入佳境，每周一起吃饭的频率稳定在三到四次，有时会更多。“秦胭签入你公司了吗？”

余诗秋一边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一边问。对面的游卓然笑笑，“你怎么最近不是问沈括，就是问秦胭？总不至于我在你心里的地位连秦胭都不如吧？”

男人的嗓音温吞散漫，嘴里说着抱怨的话，语气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让人一时分不清几分认真几分玩笑。不过这种话听得多了，余诗秋已经习以为常，甚至从不屑到半信半疑，偶尔还会产生一种被人宠溺的错觉。她抿了抿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回应，才算不辜负他的心意，但又不明显地表达出自己的情绪。游卓然也并不为难她，自顾自开口，“已经有工作人员在跟她接洽了，正在商谈合约。”

“合约需要商谈这么久？”

余诗秋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这个秦胭看着蠢笨，没想到还是有些心思的……”不然也不会住进沈括家里，是她当时一时大意，轻敌了。游卓然不可置否地笑笑，“你放心。签约之后，她应该很快就进组了，没时间再缠着沈括了。”

“……哦。”

得到想要的答案，她颇为满意的笑笑，然后起身在游卓然嘴角落下一个吻，好似是奖励一般。却被男人反客为主的扣住腰身，抱坐在腿上，加深这个吻，女人愣了一秒，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背德感——她正在背着沈括和一个正在追求她的男人约会接吻，而这个追求她的男人正在帮她追求沈括……这种夹杂在两人男人之间的感觉，给她一种莫名的紧张刺激，多巴胺分泌过多导致的兴奋，促使她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热烈的回应……“叮……”持续震动的手机打破两人的亲热，余诗秋推开游卓然接起电话，慌乱中没注意男人一秒冷却的眼神——“喂，哪位？”

“你好，这里是市立医院，请问是沈括沈先生的朋友吗？”

听到市立医院几个字，余诗秋心脏一沉，“是。”

“是这样，沈先生两个小时前因为一起车祸被送进医院，我们暂时联系不到他的家人，你现在方便过来吗？”

“……现、现在就过去。”

向来镇定自若的女人此刻却连声线都在颤抖，要不是游卓然扶着，她估计会瘫坐在地。半个小时后。市立医院。一男一女神色慌张地医院，找到病房后，甚至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躺在床上的秦胭。裹完伤正在讲注意事项的医生，收拾东西的护士，还有头上正裹着几圈绷带，腿上打着石膏坐在隔壁床上的沈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师兄！你、你没事吧？”

余诗秋连忙快步走过去，看到沈括是清醒着的，这才松了口气，可看见他打着石膏的右腿，又忍不住担忧，“你的腿……”“骨折而已，没事。”

沈括神色淡定，看起来的确不像是有大事的样子，余诗秋还是担心地看向医生，“真的吗？医生？可我听说车子都被撞翻了……”“……”医生一愣，在沈括的眼神下，战战兢兢地开口，“你放心，虽然车祸很严重，但是沈先生很幸运，没什么大伤，所以只昏迷了两三个小时就醒了。”

“是吗……”余诗秋松了口气，但神情并没有放松，皱着眉头摸沈括的脸，“师兄，你现在有没有哪里难受？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一定要……”沈括偏头躲开她的手，余诗秋的语气也随之一顿，病房内的气氛在一瞬间降到了冰点，旁边的医护人员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不过下一秒，沈括又亲手打破了这气氛，“我没事，倒是你，怎么会和游总一起过来？”

话是对着余诗秋说的，但目光却眺过余诗秋，落在游卓然身上。气氛又陷入另外一种尴尬——从一屋人的尴尬，变成余诗秋一个人的尴尬。她总不能说她和游卓然在路上碰到的吧？可要是说他们一起吃饭，大晚上，孤男寡女一起吃饭……说没点情况谁信？更何况……一想到接电话之前，她和游卓然正在做什么，余诗秋脸上一阵火辣辣的滚烫，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她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身后却忽然传来游卓然的一声轻笑，“这是需要向沈律解释的吗？你是她男朋友？还是她哥哥？”

“那游总又是她什么人呢？”

沈括毫不避讳地和游卓然对视。游卓然轻笑，“我嘛……”话音未落，就被余诗秋打断，“够了！”

迅速瞪了游卓然一眼，她面不改色地解释，“医院打来电话的时候，我们正在1998喝酒，是游总见了神色慌张，才提出送我过来医院的。”

余诗秋绷紧表情，强装镇定。“……”沈括看着她，面露纠结，有些事他不方便管太多，但是不管，万一出事了，愧对老师师母的嘱托。忽然，隔壁床传来一阵异响，吸引了沈括的目光，之间躺在床上的女人仿佛梦魇了一般，神情不安的左右摆头，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却细若蚊声，叫人听不清。沈括眉头一皱，压低声音下逐客令，“好了，我没事了。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

“你腿都伤成这样了，你以为我会放心你一个人在这？”

余诗秋皱眉。“这里有医生，况且，我也需要休息了。”

“……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余诗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妥协了，这次沈括也没有再拒绝。一行人退到病房外，余诗秋一把拉住医生，沉声问道，“秦胭到现在还没醒，是不是她的情况比较严重？”

医生斟酌了一会儿，出声安慰，“放心，发生车祸时，由于沈先生将秦小姐护在身下，所以秦小姐除了轻微的擦伤之外，没有严重外伤。“现在没有醒过来，可能心理原因，受到惊吓之类，明天应该就会醒过来。”

原本以为这样说，会让家属放心，却见眼前女人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来——护在身下、轻微擦伤……这么大的车祸，她就只是受到了惊吓，还真是命硬啊，秦胭！垂在身侧的一只手倏儿捏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