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打听,大家就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也有人疑问:“不是说是宁丫头,觉得要真是弟弟偷了米,就得到这听族老教训?好教小孩儿以后不犯?免得长大还祸害邻里?”
“不过就是偷米,怎么犯得上到这儿来,自家教训教训不就得了?”
“可别是犯了别的什么是被徐财家的抓住了吧?”
“不会吧,徐兴家这两个向来都不是挺知礼的么?”
“知礼?知礼也顶不住肚子饿啊……”外面说的热闹,可宗祠前厅里面,却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安静里。小方氏见徐宁他们进来,本来还端起架子好好站着,想趁着他们行礼的时候好好辱骂一顿呢,可今天却怎么不知道怎么回事,像个瞎子一样看不见他们似的往那边一站,着实可恨。再加上今天的事情又闹到了族老面前,心里想的那方石磨又十有八九落了空,心里更加难受得紧。她心里转着这些念头,又不是个善于掩饰的,一脸懊恼气急变幻,被偷偷观察她的徐宁看了个干净。这下除了原主留下的印象,徐宁对这个大伯母有了更直观的理解:贪婪凶悍却心机有限的。而她的大伯徐财,却难对付了许多。见徐宁对自己打招呼视而不见他也没有气恼,反而老神在在地站在那里,垂下了眼睑,盖住了眼睛里的情绪,除了眉头还是皱着,也看不出什么喜怒来。仿佛之前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阴狠是徐宁的错觉。正所谓咬人的狗不叫,这种不声不响不露声色的人最难缠。莫名徐宁有一种感觉,但凡给自己这位大伯一个机会,这位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要了他们一家三口的命!说起来自己的父亲徐兴和这徐财是嫡亲的兄弟,也不知道当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仅让亲兄弟的感情抹得一干二净,还憎恨至此!徐宁可没忘了他们两家还签了断亲书放在衙门里呢,要知道这可是在十分重视家族的古代,这里面肯定有大问题。只是原主年纪小,又十分懦弱,根本不知道其中真相,以后有机会她肯定要好好查探一番,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眼下她对自己家的过往都所知甚少,万一真遇上什么相关的事,那可不就两眼一抹黑了么。不过这些都是后事,当前要紧的是把眼前的局面处理好。正好这个时候外面围观的人群又“哗啦”地分开了一条空隙,不少人都纷纷开口打起了招呼。原来是徐大富和他的父亲过来了。徐宁和徐睿站的地方离门口近,见他们一过来,就连忙上前礼,二堂伯的这位族老父亲,按辈分他们是要叫一声三伯公的。只见这位三伯公是个高瘦的老头,看起来就五六十岁,一头花白的头发梳得整齐,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一双眼睛却半点也不浑浊,反而一进门就犀利又迅速地扫了他们姐弟和徐财一家一眼。他身上穿着没什么布丁的粗糙麻布,两只裤腿都卷到了小腿上,上面沾了一些泥点,显然之前是在地里干活,正干到一半被他儿子拉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