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记忆对这位三伯公有些印象,知道三伯公小时候跟过私塾识过字,年轻的时候也出去闯荡过,后来回到村子里对族中的每个人都十分照拂,但凡求上他家门的能帮就帮,实在帮不了的也能指个明路,因此村里人对他都十分感激敬重,所以虽然他是几位族老中辈分最低的,但讲话还是有些分量的。“此番麻烦三伯公了。”
徐宁屈膝行礼,回想起原主生前遭遇的种种,眼圈顿时泛红,配上她面瘦肌黄的脸色和破破烂烂的衣服,十足便是个被欺凌的小可怜样。见她这副样子,这位三伯公的眼里果然出现了一丝不忍之色。“呸!”
这边三伯公还没开始讲话,那边小方氏一见徐宁这副模样,顿时跳起来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开口大骂了起来:“你这贱丫头装什么可怜样!这些年你在我们家吃的拿的还少么?要不是老娘心善,哪里会养肥你们狗胆,都敢上老娘家里偷米了!别拿你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出来恶心人!”
小方氏体重嗓门大,她这一跳连这房梁都要抖三抖,徐宁马上装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拉着徐睿往三伯公身后躲。嘴上还扁了扁,一副马上要被吓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切,戏精谁还不会了?敌强我弱,敌进我退,作为弱势一方,首先得先占据有利的舆论方向。更不用说徐宁这也根本不算是装可怜,她是真可怜好不好,别的不说,就后脑勺那个让原主送了命的大包,可还没消呢!而且事实也没让她失望,她这一表现,围观的人群果然发出了一股嘘声。见此,三伯公磕了一下手上的旱烟袋,冷脸喊了声:“徐财。”
三伯公身为族老,自然不会直接找一个妇人麻烦,而是要找当家人了。被三伯公点了名,徐财不敢怠慢,他立马拉住了还想冲上前的小方氏,唬了一声,才自己上前给三伯公作揖行礼,又笑眯眯地讲了几句好话。见场面控制住,三伯公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自己在主座上坐下,又安排屋里众人分左右坐下,开口低沉地问了一声:“到底是怎么回事?徐财你来说。”
一屋子妇孺,自然要先问他这个成年男人。都徐财也不推脱,应了一声“是”就开口说道:“大抵是于家中米粮有关的些许小事,事发时我也不在家中,听我那浑家的意思,是我二弟家的小子在我家拿了些米,被她当场捉住,其实要我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到底是血亲,本来不该闹到如此地步。可我那浑家犯浑,捉了那小子往我二弟家去。我二弟家……三伯您也知道他们家情况……后来据说是跟小丫头起了些争执,才弄到如此这场面的。三伯,按我的意思这事没必要再追究了,不过就是些米粮,小孩家家的,犯些小错也没什么打紧的。”
呵呵。徐宁听了徐财这一番话心里直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