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收拾外套和桌面上的东西，姜梦竹拿起包包和钥匙，正准备关灯出门，电话响了起来。　　“喂？”

一边将手机夹在肩头，另一只手顺势拉上门。　　办公室外的走廊，聂则远察觉到有人出来，转身便看见她，忽略了手里的通话。　　“喂？”

姜梦竹皱眉，又出声。　　这谁啊？打来电话又不说话，该不会是骚扰电话吧。　　本来是打算问问她下班了没的。　　结果正好碰见她出来。　　她挂断抬头，乍然看见聂则远，怔了一下，然后转头就打算直接绕开他往外走。　　聂则远在原地站着，很快大步跟上去。　　“刚刚打我电话来的该不会就是你吧？”

姜梦竹突然又停下，目光锐利地审视着他。　　聂则远皱眉，不明白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大的敌意，他坦荡：“是我。”

姜梦竹一边点头一边说好，然后将小臂上挂着的包包和衣服往上捯饬了一点，当着他的面，把那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聂则远：“……”　　姜梦竹手微偏，她的手机屏幕便荧亮地展现在他面前，姜梦竹说：“看到了？可以了？”

男人此刻的脸简直比锅底还黑。　　本来是希望今天见到她想跟她好好聊聊的。　　结果没想到她会这样。　　姜梦竹勾了勾唇，踩着高跟鞋走出办公大楼。　　心情舒畅。　　聂则远：“姜梦竹。”

学校停车场离这里还要一段距离，姜梦竹今天穿了高跟鞋走得又不方便，三步两步，还是叫聂则远给她追上了。　　一边走一边瞅了他一眼。　　聂则远拽了下她的小臂，又道：“我们谈谈。”

啧了一声。　　“你烦不烦。”

姜梦竹直言：“聂总是公司即将要倒闭了？还是整天孤独寂寥冷想找人解解闷？”

聂则远咬紧牙关，“行，那把我从黑名里放出来。”

姜梦竹：“凭什么你说放出来就放出来，拉黑谁是我的自由。”

聂则远咬牙，看着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说这个女人可真是够令人气得。　　以前花言巧语。　　现在牙尖嘴利。　　“你说什么？”

聂则远咳嗽了一下，“我说什么。”

他明明就是在心里想的这些话，怎么可能就被她听去了。　　聂则远：“我今天来只是想跟你好好聊聊。”

姜梦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哧声：“我劝聂总还是别跟着我了，这么跟着只会浪费时间，而且说不定最后还会进警局。”

聂则远又是一阵牙酸，“你忍心打电话让我进警局？”

“忍心。”

“为什么不忍心？”

聂则远一口气不上不下，就正好卡在喉咙口。　　按下车钥匙上面的解锁键，姜梦竹挥挥手：“聂总好走不送。”

“姜梦竹！”

姜梦竹坐进车里，几乎都能想象他现在站在那儿时候的表情，姜梦竹忍不住地嘴角上翘，觉得刚刚这一出又膈应，又爽。　　哈哈。　　看某人吃瘪很爽。　　车窗有人在敲。　　不过，一想到他做的那些事，用手段让长书哥出国，姜梦竹的脸色又慢慢地沉了下来。　　她按下车窗。　　一张小脸明媚张扬。　　聂则远看着她，这张脸曾经他觉得很刺眼，现在他觉得，很想触碰。　　手刚伸出去，又缩了回来。　　姜梦竹发动车子，开车，“有病。”

眯起一双深邃的眼，聂则远看着远去的小轿车，和喷了他一脸的汽车尾气，又气又笑了笑。　　究竟是谁错？　　跟他在一起又慢慢抽身，现在分手了，一个机会也不给他。　　-　　究竟是谁错？　　如果你问姜梦竹，她肯定会说是他错。　　大学里的时候，聂则远就不处理好跟别的女生的关系，也丝毫不在乎她是他女朋友的这个既定事实。　　现在分手了，还干涉她的婚姻，干涉她身边的人，他错上加错。　　姜梦竹带着一股寒气回到公寓，打开灯，和每个夜晚一样先倒头躺在沙发上。　　看着天花板，那里白花花的，没有任何装饰。　　是不是该换个地方了。　　沈长书不在，这个地方显得更空了。　　姜梦竹想着想着，肚子饿得发疼。　　她今天晚上没吃饭。　　天冷。　　姜梦竹只要在降温的时候不吃饭，就容易犯低血糖。　　她翻了翻家里，还剩一包泡面，但是她不想吃泡面，就拿了手机，批了一件披风，准备下楼去便利店买点什么东西。　　刚走出小区，不远处一辆黑色迈巴赫明晃晃地落在眼前。　　姜梦竹眯起眼，想着自打上一次跟保安说了以后，果然严加看管了许多，他现在进不来。　　聂则远靠在车边抽烟。　　并不知道她会下来。　　姜梦竹走进便利店。　　一声“欢迎光临”引起了聂则远的注意，他偏头看着她。　　在便利店买了一盒饭，一罐饮料，姜梦竹走向收银台付钱。　　聂则远掏出手机，二维码给她付了。　　收银员看了他一眼。　　姜梦竹也看了他一眼。　　“钱多烧的。”

姜梦竹吐槽。　　收银员一头雾水，但也咳了一声，嘟囔道：这场面一看就是男女朋友吵架哦。　　姜梦竹说完，就准备回家，聂则远刚欲开口说我们聊聊，摸到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冰凉透底。　　“你怎么了？！”

将人一把拉过来，看着她的面色，也是卡白卡白的，嘴唇更是有点发抖，聂则远紧张地问：“你生病了？”

姜梦竹现在不太有力气跟他说话，只抬起手去扒拉他：“放开。”

“生病了怎么不说，我送你去医院。”

聂则远声线压得低低的，语气里全是满满的担心。　　姜梦竹拗不过他，服气：“为什么要跟你说？……算了，只是低血糖，回去吃顿饭就好了。”

默了两秒，聂则远说好。　　收银员抱着手机看着这一幕，在聂则远扭过头来时抓了一把收银台上的巧克力，放在台子上问：“要么？”

聂则远：“要。”

他掏出手机，付账。　　姜梦竹已经走了。　　聂则远追出便利店，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小区里。　　小区外，有门禁，有保安。　　保安盯着他。　　聂则远嘴角动了动：“麻烦帮我把这个送给刚刚进去那位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