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墨梅’吧?”
红药眨了眨眼,下意识的想撒谎。不过见到余斗目光灼灼,顿时缩了缩脖子。还别说,狐狸精装着胆小时,还有几分机灵可爱。“当然不是啦,但是——”红药低着头,抱着余斗的胳膊,侧脸靠在他的肩膀,就这么挨着向前走,“化形之初,我晕倒在你怀里,浑身上下早被你看光了……”说着,她狐媚的脸上微微泛红,吹弹可破:“正好主人有墨梅战意,那便没得选了呀,不然……不然以后传出去,我多没面子?”
余斗闻言,释然的笑了笑。想起三年前的香艳情景,作为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是有几分怀念。有一说一,那样的“拥抱”,亦是人生中的头一遭。红药的身段,绝对是最好的……不过——“红药。”
余斗轻轻唤声,手上稍有动作,将两人的身子分开到一个礼貌的程度,“主仆之言,你我心里有数即可。”
红药本想“腻”回去,却见余斗面色郑重,这才悻悻作罢。就跟在余斗身侧,相挽而行。余斗看着繁华街景,心里一片澄净:“轮德行,我于你有愧,你对我有恩。”
“轮相处,我有算计,你无心机。”
“轮彼此,我们男女有别,授受不亲。”
余斗轻拍她柔软的手背,却没有将之拍掉,而是有些庆幸。红药心思单纯,有些听不懂余斗的话,表情楚楚的问:“主人是在说,我太失礼,会让主母生气?”
“哪跟哪呢……”余斗还真没多想。亦或是男人心里都鸡贼。他自幼习惯霜儿相伴,对那些“授受不亲”的礼数看得不重。红药失去天品异兽核,命运多舛,对她来说,余斗或许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平时举止亲近些,似乎也合情合理?只要余斗不动心思,便无事发生。——“你这妮子,真的三岁啊?”
余斗呼气一笑,“你把我当家人,我也把你当家人了。”
……不知不觉间,两人来到西城门附近。临近城门,有一片阔地,供往来车辆上下货物,亦或是特殊行动时集结人手。两人都穿着灰白衣饰,且一个器宇轩昂、一个红发妖娆,极易辨认。早有候命在此的人员上前招呼:“余大人,一万六千笼彩蝶,共约十二万只,皆已布置完毕!明日听西城炮响,立即放飞!”
说话间,还向余斗奉上一面制作精美的大旗。上有天外流星、炫美彩蝶、凌锐剑锋。果真竖绣五个大字——流星蝴蝶剑!这会儿正是夜间饭点,西门广场附近鱼龙混杂,无数人看到了这一幕,纷纷心明眼亮,暗中观察。——“好!”
余斗恣肆一笑,将大旗接在手中,就朝着广场石砖的缝隙处用力一扎,将那面丈高的气质立在西门广场。待起迎风招展、哗哗作响,才对送旗的小哥道:“通传各部,卯时四刻集合,务必准时。”
“是,余大人!”
那小哥声音截然,相当洪亮。瞧着余斗轻一摆手,便行礼退去。余斗站在流星蝴蝶剑的旗帜下,看向西门外的月澜山脉,夜色笼罩之下,隐约有些异样……“那是?”
余斗凝眉远眺,细细分辨之时,发现月澜山脉中不时有光芒闪烁,本就凌乱的晚风,也会在许久之后,发生浅浅的晃动。而借着瞬息闪烁的光芒,肉眼可见的是,月澜山中竟然弥漫着一层猩红的血雾……“猩红月澜,杀戮时刻!”
余斗齿缝一紧,不知为何,明明未到八月十五,他却兀的紧张起来。双拳死死捏住,用力程度之大,甚至让手背绽出了青筋。但这一切,都隐藏在了衣袖之下,无人能够察觉。——余斗伫立片刻,约是对战局有所评估。“红药,回。”
突然,他稍显决然的扭身向后,与红药齐齐折返望月楼——而那面流星蝴蝶剑的旗帜,就插在西城广场,迎风飘扬。——连续的动作,让不少旁观之人难以琢磨。亦有人信口开河,议论纷纷:“不愧是掀翻东南大陆的家伙,少年英雄啊!”
“我滴个乖乖,这气魄,霸道!尿性!”
“明早再来个斩马祭旗,就更有味儿了!”
“斩你个狗头,没听见人家说了嘛,明日要放飞十几万彩蝶,以明心中志向。”
“只为前程,不为杀戮么?”
“嗐,还是年轻了——这年月想有大好前程,谁不是生里死里滚三回,阎王殿前走一遭呢?”
“兄台此言差矣,那余斗经历的生死磨难,怕是比你我加起来都多。”
“嘶,如此说来,好像也是……”“再者说了,万一他成了呢?”
“万一成了……啧啧,他牛逼呗!”
“带着一千多散人,冲击银月城?他不牛逼谁牛逼?光是站在学院战队面前,老子腿都软了,他还敢带人对着干仗!”
“是啊,何况神侍战队昨天也下场了,听说光是第一天,就杀了数百人!今天黄昏时,他们的积分已经破千!”
“雾草?这么烈性?”
“可不嘛,据说神侍战队强横无匹,两天积分一千余,只因为遇到的散人就这么多,不够砍!在月澜山脉的散人战士,被神侍战队瞟见一眼,就是死路一条!”
——夜色之中,东山城的闲人们,畅聊着月澜山脉里的惨烈战况。有的眉飞色舞,把这场小辈之间的杀戮,当作一场饕餮盛宴。有的欷歔感叹,揣测着谁能最终问鼎,推敲着无为站队的结局……而那面稳稳插定的流星蝴蝶剑大旗,随着晚风不断飘动,猎猎有声。